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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生之护你周全

    时柒一直觉得,运筹帷幄如言濯那般的男人,最为得心应手的便是在翻覆手间将所有人玩弄于鼓掌之间,事后再看着你露出一个轻轻浅浅到看不出意味的笑容,可恨却也惊艳--就像他一直以来对他深信不疑的判定那样。 所以他说喜欢,自己不信;他说钟情,自己不屑;他说爱,自己嗤之以鼻。 直到那样不可一世的人因为自己利用了他的放任而引得虎狼进了洞穴,之后他为了誓言被撕咬得鲜血淋漓,却还在时隔一年再见到自己时温声道出一句“你来了”。 总是要等到痛不欲生悔不当初的时候才发现早就在无知无觉间深爱了一个人。 时柒心疼,却也知道,他们无法回去。 于是再次睁眼到一切还不晚的时候,他道:言濯,我只愿护你周全。 亦正亦邪攻(言濯)×高傲冷清受(时柒)。 1v1,HE。 前期相爱相杀,后期温馨宠溺。 重生文,多谢关照。 声明:文中所出现一切医术与财物描述均属作者脑洞,万望不要有人考究。

    第一章 言濯

    小说: 重生之护你周全 作者:傻言 字数:3062 更新时间:2019-04-25 16:16:12

    有久违了的痛意出现在身体里,言濯暗自皱了眉,平心静气,试图把它们压下去。

    可是没有用。不光痛意,就连痒、麻、酸之类的感官都开始翻涌奔流,游走于四肢仿佛要碾碎他的意志。

    自欺欺人的闭目再没了用处。

    言濯睁开了眼。

    出现在眼前的是一副并不在意料中的景象--深蓝色的床幔,镌刻了繁复花纹的屋顶,并不是自然光的亮度,还有,飘散于鼻尖的淡雅香味。

    饶是他以为自己早已刀枪不入水火不浸,可此刻还是不由怔了怔,然后重新闭上了眼。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眼前还是刚才看到的物事,言濯抿了唇,有个想法在他脑中成型。

    “黯。”他开口。自己的声音,此刻听起来却是陌生无比。

    有人悄无声息出现,跪在了床前:“主子。”

    眼眸有微光闪过,言濯盯着地上的人好久才再次说话:“去多拿几盏灯来,把房子照亮。”

    黯恭敬领命:“是。”

    不久,房子里便亮如白昼。

    “主子,可是需要我召集众人。”黯重新跪下,低头询问。

    “不必。”屋子里亮起来了,言濯却是闭上了眼睛,“你先下去。吩咐,今晚不准守在此处。”

    黯抬头看了他一眼,最后还是压下疑惑退了下去。

    言濯缓缓睁了眼,借着明亮的光线盯着现在身处的这个空间,眼神格外复杂难辨。

    他试着动了动身体。

    一年时光的瘫痪,无论记忆还是身体,都已经记住了他的四肢不能再调动的事实,所以现在这样的尝试让他的身上冒了汗。

    咬紧牙撑起了身体,言濯低头看自己在时光中已经被模糊了记忆的身体,抬起手做了个握拳的动作。

    关节的调动极耗心力,手指处传来明显的声响。

    言濯有些怀疑,这还是不是自己的身体?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他用尽全力挪动身子到了床边,然后放了自己的腿垂下床沿。

    脚踏实地的感觉太过久远,他有一瞬间的恍神。

    尝试着站起身,可是全身的肌肉都不听使唤,他费了好大的劲才勉强稳住了身形。咬牙向前迈出了步子,下一刻,他摔到了地上。

    身体碰触地面时的疼痛都来得有些迟缓,言濯看着在自己的视野里变得更为宽敞的空间,不知道自己该想些什么。

    铜镜就在不远处。他现在有两个选择,要不爬过去,要不走过去。

    他选第二种。

    调转姿势坐了起来,他利用双手的帮助把两条腿弯了起来,用并不能灵活支配的双手捏了捏酸软僵硬的肌肉。

    再次站起来的时候明显比第一次成功,他极力稳住打颤的双腿,一步一步往铜镜的方向走去。

    生命中最后的一年自己是什么样子他没看到过,可就凭感觉,他也能知道离“人不人鬼不鬼”是不会远的,别的地方感觉不甚清晰,可是脸颊跟每次吞咽那些药汁时隐隐刺痛的咽喉还是让他对自己的颓态有了一定的心理印象。

    只是现在,铜镜里面印出来的少年形象却明显不是那样--极长的深蓝发散落在颊边,有的霸道的挡住了容颜,面部饱满,鼻梁坚挺,嘴唇红润,眼睛,带着微弱的不可置信。

    言濯盯着铜镜里的人很久,然后又抬头细细打量了一番现在身处的这个屋子的格局,先前的猜测得到了证实。

    他沉寂了神色,然后看回铜镜。半晌,对着里面的“少年”勾起了嘴角。邪魅,嘲讽,自傲。

    若这是补偿,他便安心受了。

    心理接受了事实,先前因为迟疑与怀疑而衍生出来的不确定被压制,他撑着铜镜前的镜台站了起来,然后试着抬起脚踢了踢腿。

    仍旧不灵活。

    不过,他捏捏已经能归自己大脑操控的手指,既然是自己的身体,不灵活之类的,还是不要让它存在比较好。

    第二日被外面的动静吵醒的时候,看了眼屋内已经只剩下一片烛泪的蜡烛,言濯掀被起身。

    神色自若地穿了衣服,他踏着稳健的步伐去打开了门。

    门外的人自动离他三步远,低头,声音急切:“少爷恕罪,奴婢没有拦住公子,他往‘画枫’那儿去了。”

    初听到“公子”这个词,言濯有些神情恍惚,等到回过神来,便看着眼前的婢女冷了声:“何谓没拦住?”

    婢女连忙跪下,磕头认错:“是奴婢的错。只是公子神色似有不妥,任凭奴婢等怎么劝说都不为所动,最后更是赤着足就离开了‘净殿’。奴婢已经派人去照应着了,只是觉得少爷肯定会着急,便先过来通报一声。少爷恕罪,奴婢知错了。”

    已经往外走了好几步的言濯听了这话停下了步子,回头看她:“你言,他赤着足?”

    “奴婢该死。”

    “画枫”是一处瀑布,经由嶽夜设计者从某条河流改道而来,瀑高有百来米,气势汹汹的水流从上方带着力压千均的劲头俯冲而下,在下方的水面上砸起一米多高的水帘,加之瀑布两边生长的一种名曰“红枫”,一年四季叶子都红着颜色的树木,带来极致震撼的视觉感官。

    言濯到达画枫的时候,远远看到的就是只穿着一件内衫,背对着他站在水帘飞溅范围内的人。那人的身量很小,站在气势汹汹的水流前的样子,仿佛下一秒就能被卷入其中。

    他在原地看了那个背影很久,直到旁边有人递上了披风:“少爷?”

    他回过神看了那婢女一眼,然后拿过披风走向站在瀑布边的人。

    “时柒。”这个名字叫出来,倒是让他自己生出了一种恍如隔世来。有多久没有见过这个人了?如果死亡前的那一眼并不算的话。

    眼前的人身子怔了怔,下一瞬,便反应很大地回过了身。

    言濯看着他的神色愣了愣,接着便看到了他已经被水帘打湿的额发和前身衣料。

    他走上前,直接就拽着他的衣服脱了下来,扔给身后候着的人后用披风裹住了他,然后拦腰把他抱了起来。

    罕见地没有被挣扎,他低头去看,就见时柒正一脸愣怔得盯着自己,他抿了唇:“倒是没想到,你竟也有看着我入迷的一天。”

    净殿是言濯专门安排给时柒的一处院落,里面布置格局全凭时柒的喜好,所以面朝北面向阳的地方,时柒种植了一大片的草药。

    言濯刚抱着人走进院落,便有草药的香味入了鼻。

    他停下脚步,看着那片草药田抱着时柒的手指紧了紧,回过神来后他悄然放松了手指,只是下颚更加紧绷--他以为,自己对于那些并不在意,只是没想到身体却如此诚实地替他记下了那一份无力。

    净殿的设计格外体贴跟人性化,这体现在它的布局:全屋分为两部分。

    从正门进入百来步的地方有一屏风,端端正正立于中央隔开了两方天地——左边是装修豪华又精心的卧室,而自右边过去则是散发着袅袅雾气的浴池,地面用细致打磨好的“投代木”铺就。

    投代木是这山谷中的特产,身形笔直却只有五尺高的身量,有枝且长势虬结,却无叶,看上去就像是长了无数触手的某种生物,外皮呈深灰色,内里木料却是玫瑰红,闻之有奇香,可入药。尤其是在遇热的情况下,会散发出一种格外清香的气味,这种气味既可以驱虫也可以安定心神。

    而铺设在浴池周围的投代木,装修者所作的考量便是如此,让沐浴成为人最放松的事情。

    言濯抱着时柒在离浴池不远的地方停下了,放下人后他问:“自己可否?”

    时柒却是一瞬间扯住了他的衣袖,出手的速度让人不由怀疑他是不是蓄谋已久。

    言濯不由去看时柒:仍旧清清冷冷的神色,眉眼淡淡,仿佛在看着自己却分明没有,跟记忆中苍白的最后一面时一样的脸色,头发没有被打理,刚才又被瀑布边的水花溅湿,犹算被自己抱着走了一段路,可因为没管而贴在脸上,遮住了他大半的容貌。

    欲语还羞样的诱惑。

    言濯有些愣神,看时柒完全没有要放开自己的意思,他斟酌着开口:“我唤人来服侍你沐浴?”

    时柒盯着他,眼神一刻也不肯离开,然后坚定摇头。

    “你自己?”言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应付,“那我便去卧房等着,你快些褪了湿衣去驱寒,莫要生病才好。”说着,他就要转身离开此处。

    衣袖受到了牵制,他有些不解地回头,就见时柒一瞬间红了眼睛:“言濯。”他叫出这两个字,声音却轻得言濯差点捕捉不到。

    眼泪毫无预兆自眼眶滚落,他开始全身发抖,幅度由小渐大,随后甚至因为无法再找回身体的支配权而软了身子瘫到了地上。

    他张大嘴,用尽全身力气似的呼吸,像是一个濒死的人对于呼吸的渴望,又像是一个劫后余生的人对于呼吸的贪婪。

    “呜-呜-呜……”开始有压抑的痛苦音调在这个空间内响起。痛苦,悔恨,懊恼,感激,不安,委屈,糅杂了这么多情绪的哭声悲伤了一室的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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