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舞這件事，她們不能在宮中練習。這裡人多嘴雜，絕對不超過一天時間，所有人都會知道。

那能去哪呢？

黎梓和黎歡兩人坐在桌旁都冥思苦想。

「要不夜裡起來練吧？夜裡人少。」黎梓實在想不出地方，除了宮裡她哪也沒去過。

黎歡雙手環胸，搖搖頭，「夜裡起來會耽誤你睡眠。你本身就大病未愈，熬不住的，不可不可。」

「那還能去哪呢？」

黎歡低頭苦想，忽然間有了主意，興高采烈的說:「要不去宮外吧，租一間茶樓。」

「宮外……」黎梓有些猶豫，怕讓父皇不高興。又瞧自家妹妹如此期待，左右權衡一下，還是選擇站在黎歡這邊。她點點頭，又道:「好。」

說幹就幹，黎歡從屋子裡取出自己私藏依舊的壓歲錢，一把攤在桌子上問:「學一支舞要多久？這點金子夠嗎？」

黎梓都沒出宮過，哪知曉外面市價如何。站起身邊走邊說:「吾還有些，你等著，吾給你取來。」

當黎梓將自己的小金庫拿出來時，黎歡瞪大了眼睛，指著她懷了的匣子問:「皇姐啊！為什麼你有這麼錢？」

「吾沒地方用，便一直攢著。這些你拿去。」黎梓將自己的小金庫絲毫不手軟遞給黎歡，衣食住行都被安排好，金子銀子在她這一點用都沒有。

黎歡抱著懷裡沉甸甸的東西，高興壞了，非常感激她皇姐，「這些算是吾與姐姐接的，日後吾定會還你。」

黎梓擺擺手，「這個不急，先去把場地訂好。」

「好！吾先去把地方訂好，回頭再來接皇姐。」

黎梓點點頭，一個人坐在書房等黎歡回來。她這一等，便就是大半天。黎歡直到天快全黑才回到宮裡，免不了被父皇一頓訓斥。

黎歡趴在床上有氣無力說道:「皇姐，吾餓，有吃的嗎？」

黎梓蹲在床邊，摸摸她的腦袋，平靜的說著讓黎歡絕望的話:「沒有。父皇還叫人把點心給撤走了。」

黎歡難受地翻了一個身，大聲喊道:「啊——餓死他女兒算啦！」

黎梓忍不住輕笑出聲，「怎麼不在外面吃完再回來？」

說起這個黎歡就懊惱，麻溜爬起來盤坐在床上，說:「吾好不容易找到一家配得上吾高貴氣質的茶樓，本意就是租幾日，稀里糊塗簽了契約成了購買。都怪趙四！亂湊熱鬧。」

黎梓打趣道:「看來又有一家茶樓要閉館了。」

黎歡認同的嘆了一口長氣，「哎！吾哪有時間管嘛。誰知曉那茶樓竟如此便宜，趙四說有租這個錢倒不如直接買下，後期還方便。」

「這話倒是也沒錯，買了就買了吧。別為這點小事煩惱。沒時間打理，直接關門不就行了。」黎梓不覺得這個小問題值得煩惱。

黎歡一臉委屈巴巴望著她，「可是姐姐的錢就白搭在裡頭了。」

黎梓有些錯愕，沒想到黎歡擔心的竟然是這個。瞧著她這副受委屈的可愛模樣，忍不住將她摟緊懷裡，揉著她的腦袋，安慰道:「一兩年就贊回來了。你若不想要那茶樓，轉讓給吾便是。」

黎歡麻溜從懷裡掏出房契，說:「姐姐要是不嫌棄，這房契就送給你了。明日帶姐姐去看看地方。」

「好。」

翌日，黎歡打算帶黎梓悄眯眯背著父皇出宮，但是黎梓執意要與父皇通報一聲，可把她給愁壞了。

「昨日父皇態度你可是瞧在眼裡。若是與他說，斷然是不會讓我們出門的！」

黎梓拉著她的手，淡定地說，「沒關係，父皇會答應的。不與他說一聲，我們同時找不到人影，他會著急，回來反而會被罰。」

黎歡說不過她，自爆自棄說:「隨你吧！實在不行，咱們就換一天偷偷溜出去。」

「歡歡你不要害怕，吾答應你今天一定能高高興興出去。」黎梓心裡有把握，她拉著一臉焦躁的黎歡找到父皇，甜甜地喚道:「父皇。」

張秉德難得見黎梓這般高興，溫柔地問:「怎麼了？」

「吾想和歡歡出宮轉轉，天黑之前就回來。」

「和歡歡一起出宮玩是吧？」張秉德皮笑肉不笑望向黎歡。

黎歡被他看的心虛，根本不敢對視，單手捂著臉，在心裡暗道，完了完了，父皇一定認為是她蠱惑皇姐出宮。算然事實就是這樣，但是她一點都不想讓父皇知道啊！

黎梓就沒黎歡這般慫炸，直言道:「是的，這邊與你說一聲，父皇若是沒有別的交代，吾和歡歡就先走了。」

說罷，黎梓拉著黎歡就走。她本意也只是與張秉德打聲招呼，並非是與他商量。

「慢著。」張秉德看著黎梓又說，「我陪你們一起出宮轉轉吧。你倆年紀尚小，單獨出去不安全。」

話是在理，但是她們不聽。有父皇跟在後面，那真的是什麼都別想做了。

「父皇，無事的。吾和歡歡已經長大，去去就回，您莫要擔憂。」黎梓心裡清楚，她們的父皇想出宮一回比登天還難。

這裡是他的囚籠，困了他十餘載。

張秉德寵愛黎梓，也深知她決定的事難改變，最終妥協，他對黎歡說:「莫要在外生事，保護你姐姐，可知？」

黎歡拍著胸脯保證，「父皇放心！吾在外絕不主動惹事生非，讓姐姐陷入危險，天黑之前就與姐姐歸來。」

張秉德輕嘆一聲，「去吧，早去早回。」

「得嘞！」黎歡等這句話許久，高興地拉著黎梓就往外跑。惹的張秉德在後著急提醒。

「黎歡，別跑，小心衝撞著別人！」

黎歡哪還有心思聽這些，隨口亂答應。腳下的速度絲毫未減。兩人順利出宮，來到購買的茶樓。

黎歡站在大廳內，雙手叉腰喘著大氣，一臉自豪地說:「姐姐你看這裡怎麼樣？」

黎梓環顧四周點點頭，「可以。」

「到時候把這些桌椅全部撤掉，搬個太師椅放這，到時候文城就坐在這裡，而吾——」黎歡說著跨上說書台上，又道:「吾就在這跳給他一人看。」

黎梓望著一臉福祉的黎歡，問:「他哪點值得你為他做這麼多？」

「就憑吾喜歡他這一點，就值得吾為他傾盡所有。」黎歡坐在台邊眉目里都散發著溫柔，臉頰也慢慢浮現紅暈，「姐姐還沒見過文城吧，他溫文爾雅，知書達禮，和姐姐一樣溫柔，吾自從那日遇見他以後，眼裡就容不下別的男子，滿腦子都是他。」

黎梓在黎歡身邊坐下，問:「那他喜歡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