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用來學習的地方，誰允許你們打架了！非的逞一時之快，毀容又記過的。來吧，談談你們的感受。」

三樓最左邊靠近樓梯的方向，圍滿看好戲的學生。桌上嫩綠的枝葉被主人怒氣的吼聲為之一抖，辦公室里的其他老師司空見慣這種場面，他們大多臉上麻木的做自己的事。

教導主任手撐著桌上，眼神犀利的打量三人，最後定在雲景安然自若的臉上。他不喜的皺眉，對雲景這樣保持中立的態度好感度降下幾點。

小劉老師心不在焉的整理資料，按著滑鼠的手時而停頓一下，身子一歪，目光從電腦熒幕的旁邊瞧去。

他沒想到雲景會牽扯到這種事上，雖然她相信雲景一定是無辜的，打架有可能也是被人欺負。

「唉。」小劉老師聲如細絲的嘆氣，眼下她幫不到什麼忙，只能在這場交談結束後，私下開導開導雲景了。

被打的人叫王晰，此刻他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祈寓的臉倒是完璧歸趙，毛損失都沒有，他不滿的嘀咕，說句話都會扯住嘴角的傷口，痛得他齜牙：「老師，是他動手打人的，還是單方面的毆打，我可是受害者。」

「切。」祈寓雙手揣進褲兜，眼神四處亂瞄，不以為然的說：「你罵人的時候怎麼不像現在這麼慫呢？」

「你，我又沒罵你！人家都不在意，你逞什麼強，出什麼風頭？！」王晰憤懣不平的說。

「我這是行俠仗義。」祈寓笑臉盈盈，眼睛都眯成了月牙，他就是故意氣王晰的。

「好了！」眼看他倆不顧旁人，再次把辦公室當成吵架的修羅場，自己是不是被當成裁判了呢？！教導主任的臉黑的如夜晚的天，滴的出墨汁：「不思悔改，你們三去打掃圖書館和體育館一周！」

「不是吧！」

不顧王晰的哀嚎，教導主任頭痛的指向門的方向：「滾出去！」

「得嘞。」祈寓勾住王晰的脖子，拽住一旁沉默不語的雲景的手臂：「走吧兄弟。」

偌大的體育館空蕩盪一片，連個活人的影子都瞧不見，祈寓從雜物間拿出兩把掃把和垃圾鏟，雲景緊跟其後提了半桶水，王晰無精打採的拖著打濕的拖把。

「都怪你們。」王晰一屁股坐地上。

「你不嘴賤我會動手？」祈寓不知從那掏出塊泡泡糖扔嘴裡，他嚼了兩下，嘴巴動了動，吹出個不大的泡泡。

「我要吃。」王晰說。

「樓下小賣部自己去買。」祈寓給他個白眼，把包里剩下的最後一塊泡泡糖遞給了雲景，雲景用受寵若驚的眼神看他，猶豫片刻才接過。

「謝謝。」他小聲的說。

「沒事，一塊泡泡糖而已，以後你再請我吃就行。」

「不。」雲景拽住他的衣角，轉而又覺得不禮貌，觸電似的趕緊放開，他垂下眼，密而長的睫毛微微顫抖兩下：「謝謝你幫我，害你記過很抱歉。」

雲景本就長得好看，奶白色的皮膚一看就很光滑，軟綿綿的黑髮，靈動的雙眼，音色冷清卻帶著幾分軟綿。此時他的臉頰帶上一縷紅暈，唇齒微張。

祈寓看的臉一紅，慌亂的將臉撇開，心裡默默背起富強民主，文明和諧......他從沒發現一個男孩子居然能比女孩都生的好看。

「咳，沒事。畢竟你是因為來找我被罵的。」祈寓退後兩步，嘴裡的泡泡糖都忘嚼了，他撓撓頭：「快打掃吧，等下還得去圖書館。」

「嗯。」雲景提桶當窗邊，他的任務是負責擦洗窗戶和室內的設施。

雲景把毛巾的水揪幹，認真的擦拭窗戶，任何死角不放過，比在家裡打掃衛生還要認真。

王晰見了酸溜溜的諷刺他幾句，雲景不予理會，祈寓則會幫著他懟回去。

心情不由得甜蜜起來，雲景都沒發現自己的嘴角正微微上揚。

勞動了兩小時，打掃完體育館，三人又累又餓。正巧是午餐時間，三人飢腸轆轆的衝到食堂打上自己喜歡的菜，坐也是坐在一起。

王晰悶頭大吃，一盤子油膩的葷菜，香味大多是從他餐盤裡傳出的，祈寓吃的也差不多，只是多了一道小白菜是素菜。

雲景端餐盤坐下時王晰的臉色變了，他皺眉疑惑的說：「全是素的？雲景你屬兔子啊！」

清一色的餐盤看著都沒食慾，素菜比葷菜便宜，雲景也只能承擔這樣的吃法。他夾起一根小白菜，入口味道清淡，口齒間回蕩的是清新的菜味。

「挺好的。」他說著又夾一筷子青菜。

祈寓筷子放在餐盤上，若有所思的說：「難怪你那麼瘦弱，光吃這些遲早營養不良。走，我帶你重新打一份。」

「不去。」

「必須去，我請客你放開了吃。」祈寓起身。

「我請你也行，免費的不要白不要。」王晰掏出自己的飯卡給祈寓，經過這一上午的相處他也算看懂雲景這人了。

長相好看，性子冷清，遇到什麼事都能淡然無視、莫不關己，對人也是不記仇、不爭辯。自己在體育館罵他那麼久，都不見他臉色變一下，可想而知這人的可怕。

也沒傳聞中那麼陰森詭異嘛，就性子冷淡了點，做朋友也不錯。

「不去。」雲景眼睛直勾勾盯著祈寓，神情是祈寓前所未見的堅定。

「行。」祈寓拿他沒轍，不去是吧，他有其他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