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有點無聊的轉了轉筆，游耿抬起頭，目光不由轉到了第一排的位置，那裡圍了很多人，嘰嘰喳喳的讓人很是煩躁。

但是排除掉那些帶著其他想法的女生以外，中間還坐著他暗戀的人，年級第一，而且很不幸的就是，他也是個男的。

游耿不知道他算不算上的同性戀，遇見陸鴻海之前，他覺得和女生談戀愛是件很麻煩的事，但是遇見陸鴻海之後，他又談不成戀愛了。

畢竟並不是所有人都喜歡男的，這一點，游耿自然也是明白的。

喜歡真的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游耿家大業大，膽子也大，生平天不怕地不怕，就是在碰見陸鴻海之後，突然就變成了一團含羞草，不敢靠近，不敢搭話。

他能大大咧咧的跑去翹課打球，卻也會因為在觀眾席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而心慌意亂，慫得立刻就跑回了教室，一點也沒有了之前那股彷彿能把天都頂破的架勢。

就像當初陸鴻海笑著借給自己飯卡的時候，語氣溫柔，而他卻半句話都說不出來，只能吞吞吐吐的說了句:「謝謝。」

後來的游耿就發現，這傢伙真的是個很溫柔且體貼的人，總是笑眯眯的模樣，柔聲說著沒關係的時候，莫名的好看。

只可惜，說的對象都不是他，排除掉上次那句謝謝以外，他們再也沒有過任何的接觸。

不說別的，游耿心裡頭突然冒出的那股少女懷春的慫勁，就成功阻礙了一切可能發展的根本，連見面都躲著藏著，同一個班都沒說過幾句話……

像是察覺到了他的目光，陸鴻海轉過頭，朝他笑了笑。

「啪……」

手中的筆突然掉到了地上，游耿有些手足無措的低下頭，掩蓋住了自己通紅的臉頰。

真是太糟糕了，這樣的自己恐怕連朋友都當不了吧……

將筆撿起，游耿不敢再亂看，而是將頭埋進了起來，佯裝出睡覺的模樣。

至少在那個時候，游耿是以為自己會把這份暗戀埋藏一輩子的，畢竟他慫的要命，但是他父母卻看不到這麼深的一層……

游耿的學習不是很好，心裡存了別的想法後就更是下滑到了500名往後，他的父母一著急，就給他換了個同桌。

好巧不巧的就是陸鴻海……

坐下的時候游耿還有些懵，一動都不敢動，陸鴻海坐在裡面，有時候還會問他需不需要幫忙接水之類的，溫柔體貼的可怕，鬧得游耿心老撲通，控制都控制不住。

游耿覺得其實還是蠻煎熬的，他每天都需要用很大的力氣才能控制住讓自己至少不臉紅，但是當他看向陸鴻海的時候，一切自控能力都會瞬間消失。

他會把陸鴻海說過的每句話，給別人講的所有題都記住，還有上課時認真聽課的時候他也會因為不好意思的跟著聽，因此游耿的成績也跟著變好了起來，他心裡很雀躍，尤其是在這人對他說:「感覺你挺可愛的，動不動就臉紅。」

那個時候，游耿滿心的喜悅告訴他自己，或許他可以試試，反正還有兩年就畢業了，不追就是一輩子的遺憾，即使被拒絕了也沒有關係的……

沒有關係的，即使是這麼想著，游耿還是很忐忑，他開始小心翼翼的示好，從早上的早餐，到對方感冒時的藥和熱水，以及天冷時的圍巾和手套。

這些東西陸鴻海並不是所有都會收的，有些他即使接受了也會用別的辦法還回來，游耿越發心動，卻還是難免有些失落。

這樣就像是一個不怎麼熟的朋友，之間隔著一道透明的牆。

游耿思來想去，決定趁著機會搬到陸鴻海的寢室里去。

因為學校進行大改造的原因，寢室都換成了雙人寢室，陸鴻海很愛幹凈，東西都收拾的很整齊，有時候他還會幫游耿整理床鋪，聲音溫柔的問他需不需要帶飯。

不過大部分時間，游耿都會跟著一起去，兩人的關係便漸漸變得熟悉了起來，他知道陸鴻海喜歡賴床，也喜歡用香橙味的牙膏，還喜歡在睡覺之前安安靜靜的看會兒書……

只是不知道他到底是喜歡男的還是女的。

在這件事上，游耿很慫，他和陸鴻海相處了近乎一年都不敢去試探，甚至連觸碰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的小心思被看破後討厭。

畢竟對於得不到來說，被厭惡的話，心會更疼。

他憋得很辛苦，陸鴻海卻還是那麼溫柔，他會幫班裡發燒的同學買奶茶，也會把外套脫給天很冷卻穿著裙子的女生。

游耿總是在想，和這麼溫柔的人在一起，一定是件很溫柔的事情吧，至少他真的很想，想的心都在發疼。

十七歲生日那天，游耿買了一個香橙味的水果蛋糕，難得大膽的請了陸鴻海，那人幾乎不怎麼會拒絕別人，來的時候手裡還拿著禮物，眼神里彷彿帶著光:「生日快樂。」

或許是他的聲音太過溫柔，游耿的心裡一晃，好半天才反應過來:「謝謝。」

「沒關係的。」

陸鴻海真的很溫柔，他不會去問為什麼游耿只請了他一個人，也不會去問為什麼蛋糕是香橙味的，彷彿來自於靈魂的體貼讓游耿鼻子一酸，人在暗戀的時候總會去想一些莫名其妙的事。

例如陸鴻海未來或許會和另外一個女生談戀愛，這麼溫柔的人恐怕不會輕易去說分手，兩人甚至會步入婚姻，生兒育女……

至少不是和他，可游耿怎麼會甘心呢，十幾年來頭一次的心動，又該如何勸自己輕輕放下呢？

於是，游耿頭一次膽大包天的攔住了晚上要離開的陸鴻海，邀請他住下，在後半夜的時候趴在他的旁邊，聲音輕的幾乎快要聽不見:「我喜歡你，你可不以和我在一起？」

本該睡著的人卻在那時候起了身，動作輕柔的抱住了他:「真拿你沒辦法呢。」

最後，他們就真的在一起了。

如果這是一個甜甜的戀愛故事的話，那麼最美好的結局就莫過於此了吧。

游耿很開心，開心的就快要瘋了，從那天後陸鴻海會主動去拉他的手，幫他帶飯，甚至會在晚上睡覺之前對他說:「快睡覺了，小心明天會變成小懶豬不起床。」

但是喜歡賴床的總是陸鴻海，游耿早上會趴在他身邊拽著他的頭髮玩，就算這人突然醒過來了，也只會拉住他的手，輕輕的說一句:「寶寶怎麼起的這麼早？」

這個時候，游耿就會臉色通紅的狡辯到:「你才是寶寶呢！」

然後陸鴻海就會一臉縱容回到:「我是游耿的寶寶，對不對？」

他們就像一對真正的情侶一樣，周末還會去約會，陸鴻海是個非常稱職的男友，會買冰淇淋哄他，會在他冷的時候抱著他，替他暖手，在他胃疼的時候熬粥喂他，在他生病的時候心疼的一塌糊塗。

男友的身份，他做的很棒。

但他還是會給那些女生講題，在幫他買藥的時候幫別人捎消食片，甚至會因為保護別人而受傷。

陸鴻海很溫柔，游耿漸漸發現，只不過他的溫柔不止是對他。

就像他當初想的一樣，和這樣溫柔的人談戀愛，一定是件很福祉的事，但是等到他們真的在一起後，游耿卻發現或許別人也是這麼想的。

幫忙還書，替人打掃衛生，無意間的安慰，陸鴻海做這些事的時候，他所面對的人，就像當初的游耿一樣，目光中充滿了仰慕。

游耿並不想成為一個善妒而苛刻的人，但現實卻讓他渾身難受，他無法忍受那些人看陸鴻海的眼神，若隱若現的示好，一如當初的他。

他並不是獨一無二的，游耿深刻的意識到了這一點，心中的恐慌越陷越深，已經快要將自己整個包圍。

那種卑微感，讓游耿有些自卑，他開始不顧一切的想要將自己身上的所以好都展現給陸鴻海看。

他知道陸鴻海想要更好的學習環境，就纏著他陪自己一起補習，老師很出名，成功讓他的成績達到了游耿遙不可及的程度。

他知道陸鴻海想要去A市發展，就給他在那邊找好了房子。

陸鴻海所有無意間提起的東西，游耿都會親手送給他，他甚至還拼盡全力的將學習成績提了上去，只為和他愛的這個人考上同一所大學。

最後，他們真的考上了同一個大學，只不過游耿是擦著尾巴掏錢進去的，而陸鴻海則是在萬眾矚目的情況下，以聯考狀元的身份考進去的。

當時他們在一起已經兩年了，陸鴻海仍舊還是那麼的溫柔，他會提前做好飯囑咐游耿吃飯，記著兩人的課程表，有一次還拉著游耿的手去寵物店，說以後畢業了一定要一起養只寵物，要一起去很多地方旅遊，把他們的未來規劃的非常美好……

但他還是會在聚會的時候送女生回家，在微涼的夜脫下外套披在他身上柔聲說一句:「小心著涼。」

那女生則會紅著臉，怯怯的對他說:「謝謝。」

「沒關係。」

仍舊是那句熟悉的話語，游耿卻有些失神。

這是一種可怕的煎熬，游耿冰涼的手被陸鴻海放進懷裡，那人聲音裡帶著埋怨:「怎麼手這麼冷都不知道讓我替你暖著？」

那時候，游耿笑容牽強的回了句:「忘了。」

他覺得陸鴻海應該是愛著他的，但是他們卻從未做過除了拉手以外更親密的事。

他們甚至連親吻都沒有嚐試過，即使游耿害羞著去主動接近，都會被看似無意的躲開。

他又覺得陸鴻海可能是不愛他的，只不過是太過溫柔了，當初不知道該如何拒絕，現在又不知該怎麼分手了而已。

但是他真的沒法放手，他愛慘了這個人，所以即使知道自己很自私，游耿還是佯裝著不知道，貪婪的吸取著陸鴻海的溫柔。

即使這個人的溫柔，不止給了他一個人，但是游耿不想連這一份的溫柔也失去。

除了離開，游耿開始在其他方面補償陸鴻海，很多時候，他都選擇了縱容，對那些讓自己心痛的事情視而不見，拒絕去相信那些流言蜚語……

但是他的心還是飄著的，就像是陸鴻海從來都不曾碰過他的唇一樣，即使不去想，血液都會發冷。

他開始真正相信，陸鴻海是真的不愛他，而他，就是個險惡的霸佔者。

他儘力的想要去補償，讓陸鴻海去他們家的公司發展，將所以人脈都交給了他，送他出國深造，還在對方拒絕的時候告訴他:「我們是愛人，我只是想對你好而已。」

這個時候，陸鴻海就會無奈的笑笑:「真拿你沒辦法。」

因為溫柔的性格，陸鴻海混得很好，漸漸變得獨當一面了起來，回國後游耿去接他，卻看到他抱著一個女人，語氣抱歉的對他說:「都是因為我，她才會受傷的。」

望著那個女人臉上的薄紅，游耿甚至無法說出一句幾乎快要嘶吼出的悲戚:可是你都沒有那樣抱過我。

你抱過我嗎？

不，你背過我，那天我開心的幾乎一晚上沒睡。

那一刻，游耿突然看清了自己身上纏繞著的卑微影子。

「那他知道我們的關係嗎？」游耿的聲音有些僵硬，他甚至有些害怕，「鴻海，你告訴過他嗎？」

陸鴻海像是有些意外，但還是笑著回到:「當然，所有人我都說了。」

聽到他的話，游耿鬆了一口氣，心卻還是空落落的，他看著陸鴻海把那個女人送進醫院，留下了手機號，還說有什麼事都可以給他打電話，說著還給她點了餐。

離開後，陸鴻海的表情很輕鬆，問游耿有沒有吃飯，說馬上給他做飯好不好？

那時候，游耿還是有一點陸鴻海是愛著他的感覺，但他還是很不快樂。

在得知那個女人成為了陸鴻海的助理後，游耿越發不開心，他們早已成年，陸鴻海卻還是沒有吻過他。

那天晚上，游耿又一次試探著想要去親親他愛慘的這個人，卻被輕飄飄的躲了過去:「耿耿，睡覺前先喝杯牛奶吧。」

那一刻，游耿突然就感覺到一股突如其來的累，他拉住了陸鴻海的衣角，聲音有些冷:「我們分手吧。」

被攔住的陸鴻海眼裡有些不敢置信，好半天才問到:「耿耿，你是認真的嗎？」

游耿點了點頭，然後就看到陸鴻海表情異常無奈的看著他。

很久很久之後，他嘆了口氣:「真拿你沒辦法呢。」

就好像在說，真拿你這個當初說要在一起，現在又鬧著要分手的傢伙沒辦法呢。

我也拿你沒辦法呢，游耿笑了笑，輕飄飄的對他說了句:「我走了。」

他沒說再見，陸鴻海攔著他，問他去哪，游耿說要回家，陸鴻海看起來有些不知所措，也就沒能攔住人。

出來後的游耿兩手空空，蹲在地上就嚎啕大哭了起來。

其實也沒什麼的，當初或許不過就是看中了那人的臉，又貪上了人家的溫柔，又碰巧趕上人家好心談個戀愛，他又沒虧個什麼。

……

對啊，他連初吻都沒送出去，他能虧個什麼，不過就是好幾年的激動與福祉，到後來的患得患失讓他的心裡有點難過而已。

(二)

陸鴻海出身並不是很好，他是單親家庭，家裡還有債，母親脾氣柔軟，撐起一個家很勉強，他懂事的早，知道自己的條件不能惹事，要好好學習，所以就總是拚命的去當一個別人家的孩子。

在外人的眼裡，他脾氣好，學習也好，很少有人去找他的事，陸鴻海並不討厭這樣的生活，只是有時候偶爾也會懷疑自己這樣做又能得到些什麼。

他性子敏感，生怕欠別人的，也怕在其他人的眼裡落下個不好的印象，他媽也從小對他說，要對女生紳士一點，這樣才能討人喜歡，才會有人跟他。

陸鴻海那時候聽的時候其實並不太明白是什麼意思，後來懂了之後又有些心酸，他的臉適合談戀愛，但他的家境卻不怎麼適合結婚。

雖然陸鴻海心裡也有些一股不服氣的勁，想要改變現在的生活，但是骨子裡那種自卑卻默默的化成了一股溫柔的勁。

其實後來，他還是很慶幸自己是那麼的溫柔，以至於在他遇見那個猶如小太陽般的男孩時，遞出去的飯卡是那麼的順理成章。

他不懂得什麼叫喜歡，但是游耿的目光會讓他感覺到一種隱秘的開心感，他也不敢靠近，只能遠遠的朝他笑上一下，即使後來那人又不看他了。

雖然他不懂，但是當游耿坐到他旁邊的時候，他心裡還是有著萬般的激動，他忍不住的想要去照顧那人，幫他接水替他打掃衛生……

在自己無意間說出:「感覺你挺可愛的，動不動就臉紅。」

那個時候，陸鴻海就突然意識到自己似乎是喜歡上游耿了。

但是他怕游耿察覺後厭惡，就慢慢的掩藏住了自己的內心，他像往常一樣關心著身邊的其他人。

但他還是害怕，尤其是他們還搬到了一起，那時候他總是忍不住想要去偷偷觀察著那人直到深夜，所以第二天經常會起不來，他還知道游耿喜歡香橙味的東西，所以也跟著買了相同的牙膏。

他隱秘的進行著這份暗戀，喜悅的發現游耿也開始和他示好，陸鴻海心裡很開心，也忍不住的想要對這人更好一點，直到他無意間聽到同學玩笑般的提起:他們是不是在搞基啊？

陸鴻海不想游耿被誤會，因為同性戀終究會被歧視，所以他開始想辦法分散那些人的注意，他開始更加溫柔的去關心別人……

但陸鴻海內心裡卻開始有些厭煩這樣的生活了，他並不想把自己的好分給那麼多人，他只想對游耿好，但是他卻覺得自己或許並不配。

游耿的身邊有更多的人。

但是游耿十七歲生日的時候叫了他，陸鴻海用攢了好久的錢給他買了禮物，當天卻意外的發現只有他們兩個人。

淡然溫和的表情下是欣喜若狂，但是當陸鴻海坐到沙發上的時候，心卻漸漸涼了起來，不一樣的，他和游耿是不同世界的兩個人。

一個高高在上，一個深陷淤泥。

但到了晚上，他在被游耿挽留的時候，還是難掩高興的留了下來，他根本就睡不著，心跳快的幾乎像是要蹦出來一樣……

然後他就聽到了一道微乎其微的聲音從身旁傳來:「我喜歡你，你可不以和我在一起？」

那一刻，陸鴻海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後來又開心的快要瘋了，他抱住游耿，聲音甚至有些哽咽:「真拿你沒辦法啊。」

簡直都快要了他的命。

在一起後，陸鴻海還總是有一種在做夢的感覺，他喜歡牽著陸鴻海的手，也戒不掉半夜偷偷看他的習慣，想要對他好，拚命的對他好。

但事情並不都像是童話故事裡的那麼順利，游耿的母親並不是個好說話的，她和陸鴻海見了一面，還告訴他:「我並不是很喜歡幹擾孩子的生活，但如果出現了一些小意外的話，我可以免費贊助你去國外上學，所以說，你喜歡的是女生對吧？」

陸鴻海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他並不想被送走，至少……他想留在游耿的身邊，只要能留在他的身邊。

於是，陸鴻海又開始幫助關心別人，就像之前一樣，他能感覺到游耿很不開心，但是卻從未告訴過他。

陸鴻海的心很痛，他不想離開，但是他又在想，如果游耿來約束他，不要他和那些人靠得太近的話，他一定會聽的。

但是游耿並沒有說，陸鴻海又有些難過與惶恐，或許在那人眼中，他不過是個無聊而好看的消遣而已，並不值得他去吃醋，去說教。

但是游耿又對他很好，用自己手中的資源替他鋪路，陸鴻海很感激他，也在努力的工作去回報。

但是他卻無法忍受要被送到國外的事，他不想離開游耿，但是他愛的人對他說:「我們是愛人，我只是想對你好而已。」

他沒有辦法，只能無奈同意:「真拿你沒有辦法。」

可是……他真的很想知道，難道游耿就不會有不舍的情緒嗎？

但是他不敢問。

終於熬到了結束，游耿的母親卻找到了他:「前幾天救了你的人是游耿的未婚妻，你好好照顧她，如果你能打動她，我就讓你和我兒子在一起？怎麼樣，足夠公平吧，前提是，和之前一樣，不要碰我兒子。」

陸鴻海同意了。

但是他卻沒有料到，游耿的母親是那麼的了解他的兒子。

陸鴻海不敢去碰游耿，也不忍心拒絕他，只能溫溫柔柔的轉移話題，游耿卻不再吃那一套了，和他說了分手。

陸鴻海有些錯愕，他不敢相信的問到:「耿耿，你是認真的嗎？」

不，千萬不要，求你了。

游耿點了點頭，那一剎那，陸鴻海甚至找不到自己的聲音了，他胸口悶得慌，腦子裡塞成了一團，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下意識的回到:「真是拿你沒辦法。」

就算你想要了我的命，我也沒辦法。

其實從一開始，陸鴻海就不相信游耿會一直喜歡他，因為打心眼裡，他就覺得自己不配。

所以他不敢去挽留，生怕游耿徹底膩味了他，卻在看到這人離開的背影時，心都像是被割掉了似得。

他並不是蠢到不可救藥的人，很快就意識到了游耿他母親當初的意圖，陸鴻海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錯了……

或者從很早之前就開始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