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張凡醒來後，全身都疼，整個人身上全是青紫的痕跡，有些痕跡甚至鼓了起來。

張凡嘆了口氣，掙扎著找到昨晚被他藏起來的鑰匙，打開了鎖鏈，接著拿起衣服，將自己整個人包了起來。

儘管疼的厲害，但張凡卻露出了笑來。

這樣只能說明，那個東西被他困住了，昨晚沒有出去作惡，畢竟，那東西只能夜晚出來，到了白天，便只能乖乖待在他的身體裡面。

張凡這樣一想，心情也輕鬆了，收拾好自己，便出了門，酒館的生意他還得做下去，這是他現在唯一能存在的依靠。

打開了門，生起了火，沒過一會，便有客人上了門，又是熱鬧的一天。

昨日的男子沒有再來，可能是去找惡鬼了，張凡儘管心裡擔心他會發現什麼，但忐忑過後，便發現自己做不了什麼，若是那男子真的發現了什麼，他也只能認命，好在，他現在多活一天，便是賺了一天，已經不虧。

拋下雜七雜八的念頭，張凡將昨晚腌制好的牛肉拿了出來，上次的客人說牛肉味道淡了，張凡這次特意腌久了一會，做起來，也會好吃一點。

又有新的客人上了門。

張凡將手中的事放下，上前招呼起來，「客人是想要吃點什麼?」

來人一身衣服破破爛爛，身上散發著腥臭味，按理說遇到這樣的人，店家一般都不願意招待，畢竟看著身上就沒什麼錢，到時吃了白飯，又拿不出錢，和他說理，這樣的人又野蠻，店家便有苦說不出。

張凡看著眼前人，倒沒有什麼想法，仍然客客氣氣的問到。

「餓，我餓!」來人嚎啕叫著，一雙眼睛血紅，死死的盯著張凡。

「客人別急，我這就給你上菜!」張凡匆忙端來牛肉，饅頭，放到來人面前，接著就看到來人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

張凡一邊看著來人吃，一邊倒了杯熱酒，遞給來人，防止他嗆著。

不過一會，男人就把東西都給吃完，這才慢慢消停了下來。

「客人……」張凡輕聲問到，來人沒有理睬，目光依然兇狠的看著張凡。

一道黑影從他的身上飄了起來，凶神惡煞的向張凡衝過來。

惡鬼與惡鬼之間也能相互吞噬，增加力量，張凡能夠清醒過來，並且將身上的惡鬼暫時壓下去，已經很幸運，而大多數人，就會像眼前這個男人一樣，半人半鬼，喪失神智，只能憑藉本能去獵食，往往這樣的人，一被發現，就會被斬殺，因為他的下一步，就將是完完全全的惡鬼。

張凡猝不及防，直接往後摔在了地上，他身上本就全是青紫，這一下，更是疼的他齜牙咧嘴。

剛剛還在店裡吃飯的客人，早已經被嚇得逃竄了出去，整個店裡，只剩下張凡一個人。

張凡身體里的惡鬼被眼前男人給勾的蠢蠢欲動，只要張凡神智稍微放鬆，便能呼嘯而出。

張凡死死壓制著，只感到頭疼欲裂，整副心神全部放在了自己身體上，壓根沒有多餘的力氣去應對眼前的敵人。

路遠是聽說有惡鬼出現，才趕到酒館的，看到的景象便是張凡傻獃獃的樣子。

手中劍出，從來人的胸口貫穿而過，來人啊啊叫了幾下，往旁邊摔下，他身上的惡鬼掙扎著想要另尋寄主，直接被路遠用鎮惡咒給打散。

對於惡鬼這種東西，路遠從來不心慈手軟。

惡鬼的氣息散去，張凡身體里的那東西，也被壓了下去。

「有沒有受傷。」路遠對於這個酒館的主人，存著一些好感。

「……」張凡疼的暈暈乎乎，聽著路遠的話，有些茫然的看了眼。

路遠嘆了口氣，將張凡拉了起來，扶到了一邊。

張凡緩了好久，才緩過來，道謝到，「謝天師救命之恩。」

「無事，只是，這究竟怎麼回事。」路遠指了指亂七八糟的酒館，問到。

張凡愣了一下，想了想，略過了惡鬼被他身上的東西吸引，將事情大致說了一遍。

「對於這些東西，本不該有絲毫心軟。」路遠的聲音有些冷，甚至說是深惡痛絕。

張凡低下頭，一抹哀傷劃過。

路遠以為張凡誤會自己是在罵他，有一些尷尬，解釋道，「你不要誤會，我只想說，你太善良，會受傷害。」

張凡笑了笑，點點頭，轉了話題，問到，「天師救了我，還不知道天師姓名?」

「路遠，我叫路遠。」

張凡頓了一下，想到什麼，看了眼路遠，心裡面劃過一絲疑惑，若是小遠，該也是這麼大了。

「天師家是哪的?」張凡接著問到。

「無家，師門便是家。」路遠不想說這個話題，草草的回到。

見路遠不願多說，張凡也不好多問，只能將話題止在了這裡。

「我已經沒事了，天師要是有事，可以去忙。」

路遠想到自己來這的目的，確認張凡沒有事，點了點頭。

「若是有事，可以找我，我現在住在客棧。」

鎮上只有一家客棧，路遠說的，便只是那一家。

「好。」張凡溫和的應到，路遠這才終於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