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了？」

沒有聽到一句他要的答案，顧洵表情臭臭的，鬆開合攏的手掌，他的手伸進褲兜，想要往外掏出什麼東西。

但看見肖以琛水霧的眼睛，他沒有把包里的盒子拿出來，深深注視肖以琛一眼後站了起來。

他摸進褲兜的手繼續插.在裡面，邁著不疾不徐的步子走到床邊，肖以琛後背發麻，瞳孔里有流光打顫。

顧洵單手桎梏他的手腕，拉扯他的手舉起來。

「哈。」突然的動作讓肖以琛哈出一口氣，眼睛不停的抖啊抖，他軟軟無助的看著肖以琛。

顧洵沒有發氣，臉部僵硬的像是一條刻畫好的線條，他噴出的氣體很熱，他的喉結比肖以琛的凸出，可以說很性感。

雪下個不停，雪花大片大片的落下，屋外是冰天雪地，屋內是戰火紛飛。

看著少年這張將近讓他愛了十二年的臉，他害死了他們的孩子，在得到消息和趕回來的路上顧洵心中有了千百種處罰，可是在這刻，在柔軟的好像棉花糖的少年的目光下，他心裡的狠意被這輕飄飄的糖絲纏繞。

不行！肖以琛不能阻擾他的計劃。他不能被任何人左右！

顧洵冷冰冰的道：「第一個孩子沒了，我們還能有第二個第三個以及無數個。肖以琛，我會讓你儘快懷上第二個孩子。不過，你這麼喜歡玩意外流產，下一個孩子不用你費心，我親自幫你流掉。」

捂住他手腕的手是溫的，顧洵說的話是冷到人心坎了。

肖以琛的表情比便秘還要難看，耳中的話每一句他都能聽懂，顧先生講完後他卻像根本沒明白他說了什麼。

顧洵甩開肖以琛的手，看到他不可思異的神情，又露出了愉悅的譏笑。

「你不能這樣對我。孩子不是我故意弄沒得。顧先生您信我！」

肖以琛動了動腿撲向顧洵，顧洵先他一步的後退，退後到肖以琛不可能接觸到安全位置。

撲空的肖以琛狠狠地撞在床沿邊，撞在鐵上的手很痛，等會還可能會腫起來。

「孩子沒了的那天你該想清楚後果。」

不是，我沒有！

「我不想聽見任何託辭借口，小琛，你乖乖在醫院裡養好身體，我給你兩個月時間。兩個月後做好懷上第二個孩子的準備。」

「記住，我喜歡乖孩子。做不到就滾回肖家！我不養廢人。」

肖以琛死氣沉沉的趴在床邊，顧洵轉過身，他掩耳盜鈴的認為只要看不見肖以琛的凄慘，他才不會起憐憫之心。

公司還有工作沒有處理，顧洵出差提前回來，走前把夏胡筒留在了A市。有些工作只能遠程交接。

門輕手關上，顧洵走後，獨留在病房的肖以琛又起了哭一場的衝動。

顧先生不能這麼對他！憑什麼！孩子沒了，他也是受害者！

沒有人比他更明白寶寶在他肚子里是什麼感覺，他怎麼可能狠心打掉自己的孩子......

憂鬱的反面情緒掐住肖以琛的脖子，他累的呼吸不了新鮮空氣，像攀登到山頂快要缺氧而死的登山者。

走出病房顧洵去了樓道，他拿出放在兜里捏了很久的煙盒，肖以琛受不了煙味，他以前也不抽煙，只是這次的事太鬧心，弄得顧洵破戒抽了兩支。

第二天顧洵派人代肖以琛去學校提交休學申請，休學一年備孕生子，聽著夏胡筒帶來的傳達，躺在病床上的肖以琛沒什麼精神的點點頭。

他不說話也不反對，只是覺得羞恥。

顧先生說是給他兩個月時間調理身體，其實是調理了兩個半月才讓肖以琛出院回顧家。

回到房間，他還記得摔倒流血的地方，肖以琛撐著門大口呼吸，看到讓他流產的那塊地，他頭脹發暈。

「顧先生我想換個房間。」肖以琛一天都待在客廳中，他不想回去，不想看到沒了孩子的地方。

解下領帶的顧洵看出他的意思，他把領帶纏在手心：「駁回。」

「為什麼？」肖以琛從沙發上下來，赤裸著腳跑到顧洵後面。

顧洵扭頭一看，犀利的眼掃過他的腳：「不長記性下次還會犯同樣的錯。」

「顧先生！」

「嗯？」顧洵的語氣已經不耐煩了：「還有事？」

端菜走出廚房的林媽聽見了兩人的聲音，她慢下步子，打定主意不摻和進肖以琛和顧洵的事中。

「不想住原來的房間？正好，你今晚不用住。」走了兩步的顧洵停下來說道，快速改變的注意讓肖以琛的眼睛有了光。光亮了沒多久，買到了劣質燈泡，顧洵下面的話讓燈爆了。

「兩個月前我給你說的話從今晚開始履行你的義務，吃完飯做好準備來我房間。林媽，晚飯只用準備小琛一人的碗筷。」

磨蹭到桌邊的林媽放下盤子：「是，先生。」

林媽不清楚他們間有什麼交易，但一聽就不是好事，顧洵回房後，林媽看著肖以琛光著踩地板的腳皺著眉說道：「小少爺您身體還沒好全，怎麼能不穿鞋！快去把鞋穿上，林媽把飯端出來，您多吃點。」

「多吃點有力氣做.雞嗎？」肖以琛低聲嘲諷的說。

林媽沒聽見他喃喃自語什麼，疑惑的看了看肖以琛刷白的臉，奇怪這孩子好端端的又怎麼了。

小少爺大病初癒，先生把小少爺叫到房間應該不會做出太過出格的事情，畢竟先生打心裡疼愛小少爺，雖然先生有時候是不近人情了些，總歸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小少爺著想。

看著顧洵自幼長大的林媽自認為還了解顧洵，卻不知現在的顧洵除開他自己，沒有人真正知道他在想什麼。

看著林媽高高興興去端湯的背影，肖以琛產生出了獨孤和絕望。

在顧家，好像他真的是孤立無援，沒有真正的親人。

在悉心照顧他的林媽關鍵時候從沒出手相救，每次她都躲得遠遠的，再用愛惜的目光看著一次次落下的酷刑。

管家始終是顧先生的人，他也很關心自己，但只是盡職責的關心，沒有過多的屬於親人的愛。

認識到這點，肖以琛手腳發涼。他在這間房子里住了五年，現在只覺得彷彿是第一天來到顧家。

「小少爺快來吃飯，涼了會鬧肚子，您身子才好，還不能吃涼的東西。」林媽先盛了半碗飯，又盛好湯，她交叉著手站在桌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