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2章 訴說

對於皮特的提問，羅曼皺了一下眉頭，隨口編了一個謊話。

羅曼蒙著被子，一邊偷笑，一邊壞氣地說道，「非要說怎麼發現的啊...嗯...那就是有一天，我叫了一車的人，準備玩群P，結果就我一個人看著他們亂來，而覺得索然無味，甚至一群人來伺候我，我都沒反應，從那天開始，我就隱約地意識到也許我那方面，不行了。」

皮特聽到什麼「一群人」，什麼「亂來」，心裡馬上升起了一股奇怪的鄙夷意味。

鄙夷當中又帶著些許妒恨。

皮特聲音低低地說道，「算了，算了，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我看你還是放棄治療，一輩子不舉算了。」

羅曼嗤嗤地笑了幾聲，似乎開心得不得了，還為自己瞎編的的謊話而沾沾自喜。

但他又看皮特邊說話邊打哈欠了，他便抱著皮特躺了下來，順便還拉好了被子。

羅曼沒有睡得離他很近，至少身體沒有貼著他，而是隔著很大的縫隙，但羅曼的手依然扣在他的腰上，就像怕他突然跑了似的，那樣圈著他。

皮特似乎明白了一點，那就是羅曼好像很希望自己留下了聽他說話，但是皮特覺得，羅曼是真的話多。

因為羅曼睡得離他比較遠，也沒表現出來對他有什麼想法，所以即使是這種屁股朝向羅曼前面的睡姿，讓皮特也沒有太大的顧慮。

皮特聽到睡在他身後的羅曼依舊聲音低低地說著什麼，「有時候，我真的不想當一個人···」

開始了，又開始了，皮特隱約覺得，羅曼又要開始說他的「內心小劇場故事」了。

但是皮特實際上很期待去聽，所以即使自己已經哈欠連天，但還是準備好了要豎起耳朵聽他的碎碎念。

羅曼說，「有時候，我真的不想當一個人···不想和人發生性的關係，我想幹那種非常兇猛的東西，越凶越好，毛絨絨的，可以抱著幹的那種也能接受。但是，要是像大象啊，長頸鹿啊袋鼠之類的，太高的，我夠不著幹的，就算了。」

皮特以為他是喝醉了說胡話，於是說他道，「真沒節操，這樣的話，虧你說的出口。」

羅曼並不理會他的批評，而是繼續說道，「有的時候，我會去動物園，看那些獅子啊，老虎之類的東西，看他們撕咬自己帶血的食物，彷彿只有在那種時候，才能稍微找回一點點性趣。但是，我總不能把床搬去動物園，然後邊看著獅子啊老虎之類的進食，邊搞事兒吧？」

皮特問他，「vr小電影看過嗎？」

羅曼說，「當然沒看過，我都是直接上高速路的，所以從來不騎腳踏車。」

「你花點錢，讓人把獅子老虎之類進食的畫面做成vr電影，然後邊看邊動手試試，看能不能找到點感覺。」

聽到皮特這麼說，羅曼的身體突然朝他貼了上來，聲音有點激動地說道，「你這個臭醫生，跟個臭弟弟似的，簡直瞎開藥方，如果我真有感覺，那我豈不是徹底地成了戀獸癖了？」

「你之前不是還說，戀獸癖無所謂的嗎？」

「那是開玩笑的，誰會無所謂呢！」

皮特不回答他了，因為暫時找不到話說，也說累了。

皮特想，大晚上的不睡覺，和一隻什麼都不懂的吸血鬼睡在一起，捂著被子，討論如何幫他治療陽痿，可真是令人一言難盡。

皮特也不知道他說自己陽痿是真是假，但又覺得他沒必要騙自己吧。

皮特已經找不到話說了，但是羅曼卻依然還在說，滔滔不絕地似乎永遠說不完。

皮特甚至不知道，羅曼究竟是因為本身就太話嘮，還是因為他之前，太過於孤獨。

如果自己就那麼蒙頭睡去，真的覺得有點對不住他，辜負了他對自己的信任。

羅曼在身後抱著他，依然沒有貼得很近，卻不同於之前。

這次羅曼朝著他靠近了一些，但仍然保持著一種非常微妙的距離，讓皮特明明可以感受到他的體溫，但完全沒有貼到對方的身上。

羅曼把手從皮特的身後越過去，然後抓住了皮特的手掌，接著將五指慢慢地插摸進他手指的縫隙里，向他講述道，「其實···從我非常小的時候起，我就開始懷疑，人為什麼要有五個手指頭，這對於我來說，是一個不得了的問題。」

羅曼扣著他的手，將他的手攤開，放到了皮特的心臟部位，讓皮特捂著自己的心臟。

羅曼的手覆在他的手背上，診斷著他的心跳，接著說道，「於是，我就這麼看著自己的手指頭，不停地看，反覆地想。但無論如何，都想不明白這個問題。我因為想不明白這個問題而感到苦惱，苦惱到腦殼疼，腦殼疼到似乎要炸裂開。要不是我爸爸的阻止，我差點就拿刀，將自己的手指頭，一節節地給剁掉了，而那種感覺非常強烈的時候，也就是那一年，我才剛滿四歲。」

皮特聽到「剁手指」這裡，不禁心頭一緊。

他被羅曼按在胸口的手，明顯地感受到自己的心臟在跳動的時候，那種突如其來的頻率異常。

先是加速，然後驟停，接著才慢慢平緩下來。

羅曼接著講述，「四歲的時候，我最喜歡《愛麗絲夢遊仙境》。但爸爸覺得那是小女孩才會喜歡的故事，它太夢幻，太過於少女氣息了。而我，並不這麼認為。我覺得，男孩也可以喜歡它們，特別是對於一個四歲的小男孩來說，為什麼要區分得那麼清楚，我為什麼不可以選擇一個自己最愛的故事呢？」

皮特靜靜地聽著，一言不發。

羅曼接著說道，「小時候，雪莉整天都呆在研究所里，我們一年四季都見不了幾面。記得，有一次，我跑到研究所去找她，當然我是進不去她呆的那間治療室的，但是我聽那裡的工作人員說，那間治療室裡面全都是長相畸形的怪物。不過，我從來沒有親眼見到就對了。」

羅曼雙手摟到了皮特的腰上，皮特突然覺得自己這樣一直背對著羅曼，還一言不發，好像太冷漠了，於是轉過身來，和他面對面地躺著。

皮特其實想勸他快睡，然後說些什麼「休息好了明天才有精力上學」之類的話。

但是當他轉身之後，看到羅曼那雙澄澈的眼睛，和他英俊的臉龐，以及他因為說話而不停地開合著地性感嘴唇，說實話，皮特現在就只想湊上去吻他。

不是想，皮特直接按捺不住湊了上去，只是沒吻到，偏偏在這個時候，羅曼躲開了。

由於羅曼的拒絕導致皮特內心有點受傷，皮特抓掉了他摟著自己的腰的手，然後非常不服氣地說道，「羅曼，你弄得我很煩躁，你知道嗎？」

「我不是故意的。」

「你明明就是故意！！」

「別生氣，皮特，我···我只是想和你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