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之中，僅有墨溪的靈力閃爍著一絲紫色的淡淡光暈。在它的照耀下，凌漪的臉顯得略有蒼白，得知處境的他木訥了一陣，半晌顫了聲道：「對不起，墨溪。」

「這不怪你。」墨溪愕然，上前攏著凌漪，「是我粗心大意，忘記了凌絕的囑咐。」

凌絕曾說過，絕不能讓凌漪接觸喚靈信物。

「相傳鬼車昔有十首，能收人魂，為犬噬其一，至今血流不止，血滴人家，能為災咎。」墨溪將有關鬼車的記載娓娓道來，掃了了一眼周邊的血潭，目光最終停滯在凌漪新衣下擺的臟污，看到那條銀光熠熠的魚尾被血玷污，剎那間眸底掠過些許怒意，「不能原諒。」

怎能讓卑鄙小人玷污他的聖子殿下？

「乖魚魚，鬼車之所以變得如此巨大是吸收了你無意之間釋放出的靈力，靈力供給一斷，它無法維持巨大的姿態，到時候我們破肚而出再和那個幕後兇手好好算賬。」墨溪沉穩道。

「可是……凌漪無法控制自己的靈氣外泄……」凌漪聞言神色黯然，愧疚無比地耷拉著腦袋。

「由我來奪走。」墨溪苦笑一聲，「想不到還得重蹈覆轍。」

「唔……啊……想起來了。」凌漪想了想，頭疼地捂住腦袋，隨著墨溪提起往事一些羞恥不堪的回憶從腦海深處湧現。

那還是第一世的時候，墨溪將他的強行擄來，因為他的拒絕，所以廢了他的靈力，將他囚禁於寢殿中夜夜笙歌。

「你真得好壞，不過……」凌漪頓了頓，被墨溪接上，「你還是愛我？」

凌漪眯起眼睛，露出一個神秘莫測的微笑，薄唇微啟道：「開始吧，輕一點。」

「都這種時候了，你還想著勾我。」墨溪輕笑道，將懷中的人緊緊地擁抱，像是要嵌入自己身體一樣。

墨溪長嘆一口氣，開始像第一世那樣，攢動自身的靈氣，榨取凌漪的靈力。

自從懷孕之後，凌漪便沒有修鍊靈力，雖說因孕期緣故靈力充溢，但境界終究沒有墨溪高，境界壓制使得墨溪輕而易舉地吸收凌漪的靈力。

隨著靈力一絲一縷的抽取，凌漪的額上冒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他咬著唇，鼻息略微急促，強忍著不讓自己叫出聲。

和他相比，墨溪顯得輕鬆多了，若要形容凌漪的靈力，那就是甘醇的瓊漿玉露，一滴足以讓人沉醉其中，無法自拔。

好在他已經嘗過一次，知曉對方的極限在哪，保持清醒地忍住了衝動，改為更柔和更輕緩的方式。

凌漪的臉色略有好轉，他勉強抬起了頭，親昵地蹭了蹭他的脖頸，似乎覺得還不夠，用了最後一絲力氣輕啄了一口他的臉頰。

「墨溪……喜歡……」他低聲呢喃，片刻後沉沉地睡了過去。

靈力供給一斷，霎時間血潭翻湧，震天動地。

墨溪將凌漪攔腰抱起，穩當地站在逐漸被血污侵蝕的落腳點，望著那即將墜落下來的天空，攢動靈力，連凌漪的份一起衝破了血色蒼穹。

陽光普照，血肉橫飛，墨溪內疚地注視著懷裡的小人魚，將他庇護在身下，連一滴血也不想讓他濺到。

待他們脫離困境，迎來的卻是一片冰天雪地。

墨溪駭然地掃視周圍這一切，喚出麒麟帶上凌漪到遠離原來的地方，才發現不知何時他們竟是從西南一帶來到了曾經收服燭龍的鐘山。

「這是這麼回事？」

墨溪忽然間感到無所適從起來。

想來應該是鬼車吞了他們，再從西南邊飛到了西北邊的鐘山，只是為何鬼車會帶他們來到這裡？

墨溪心裡一驚，準備先回西南邊查看情況。

麒麟快馬加鞭地趕到了西南，曾經屬於舒固之的山嶺如今已經被鬼車摧毀得物是人非，漫山遍野或多或少濺到了一滴鬼車的血，象徵災難的血液侵襲之處，無一不是寸草不生，生靈塗炭。

曾經宴請他們的山洞也已不復存在，只剩下一個深深烙印在山岩之中的鳥爪印子，可見是吸收了凌漪靈氣的鬼車的所作所為。

不過如此巨大的破壞並非一朝一夕就能造成，墨溪不禁思考，自己和凌漪究竟在鬼車肚子里被困了多少天。

驀地，他聽到一聲馬蹄。

聞聲望去，是司不渝和他的靈獸踏燕馬。

「陛下，終於找到您了！」司不渝激動萬分，竟感覺下一秒就要熱淚盈眶，墨溪下意識覺察到不妙，急問：「是出什麼事了嗎？」

「陛下，人族進犯了東南若幹領地，大領主江如藍被擒，事態不容樂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