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茗的雙腳一接觸到床面，就撅著小屁股往裡爬了爬，一副理都不想理對方的樣子，然後便捧著布丁開始撕上面封著的一層紙。

然而撕了半天，那層薄薄的塑料紙都一動不動。辛茗來了脾氣，剛想要用嘴咬，旁邊就伸過來一隻手，眼睛一晃，手裡的布丁就到了顧念深的手中。

「你幹什麼！」

看著小孩鼓著臉，一臉不悅地看向自己的樣子，顧念深心裡竟慢慢愉悅起來。

他是葉安的哥哥，不論顧家當時沒落與否，也不管葉安肯不肯承認，他自始自終都是。

「別用嘴咬，髒的。」

顧念深的手輕輕一撕，就開了。

他把布丁遞到小孩眼前，後者警惕地接過，順勢打量了他半天，手裡捏著把小塑料勺終是吃上了心心念念已久的布丁，辛茗一遍嚼一遍哼哼唧唧道：「你不是老愛和我爸告狀了麼，現在怎麼不去了？」

顧念深聞言，眉頭輕微皺了皺，隨即又鬆開：「我沒有。」

「你是弟弟，我該照顧你的。」

布丁本來就小，即使辛茗再小口小口吃，也沒多久就見了底。

他舔了舔嘴唇，習慣性地把垃圾扔給別人去丟，鑽進被窩後也順便趕人：「睡了睡了，我要睡了，你快從我房間出去。」

顧念深接過空塑料盒，猶豫了半晌，還是好聲好氣地勸他：「吃了甜的後得漱口，不然你牙齒會蛀的。」

像葉安這年紀，蛀牙會很疼，小孩指不定會哭。

「不要不要，你煩死了！」

葉安的性子任性慣了，辛茗這麼說著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兒的。旁邊的顧念深沒動，辛茗也不去管他，兀自閉上了眼睛，還囑咐人家出去的時候替他關燈。

他的話說完沒幾秒，身上的被子就被一股力道掀開。

辛茗睜開眼剛想怪罪，冷不防地就看見顧念深面無表情的臉。

是真的，面無表情。

.........

媽呀，嚇了我一跳！

他剛這麼一想，系統清冷地聲音又適時地出現。

「出息。你看看人家才十二歲，就能把你嚇一跳了？」

辛茗撇嘴，不想說話。

好歹人家顧念深和自己也相處了兩星期，即便是自己再任性胡鬧，也沒有給自己看過臉色。

更何況作為葉父葉母的心肝寶貝，受寵都來不及，一直是別人看自己臉色，他哪兒被人凶過呀！

辛茗不得不承認，他是有點虛了。

但他還是得故作姿態，佯裝凶道：「你做什麼！」

顧念深的眼睛緊緊地盯著眼前的小孩，只說了兩個字。

「漱口。」

辛茗：......我去漱口還不行麼，大晚上的，真沒必要這麼嚇人。

慢吞吞地爬下了床，剛想要往衛生間沖就被突然攔住，還沒出聲就聽攔住自己的顧念深嘆了口氣，緩緩道：「拖鞋穿上，著涼了叔叔會擔心。」

有過前車之鑒，辛茗這次是乖乖地回床邊穿上了拖鞋。

這幅逼不得已的樣子落在對方眼裡就完全不一樣了。

顧念深看著葉小糰子默不作聲地回去穿上鞋，在經過身邊的時候用他那濕漉漉的眼睛瞪了自己一眼。

毫無威懾力可言，就跟撒嬌似的。

在他心裡輕輕撓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