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小說: 神獸在上 作者:每天都在学英语 字數:2592 更新時間:2019-09-23 05:36:37
「丞相大人,這戲可是看夠了?」厲青瀾用刀指著薛玉林,卻點了丞相。
「不知攝政王何意?」楚丞相沒有動,他不信他那麼長時間的謀劃會失敗,雖然眼前人還站著只一點叫人想不明白,他明明在酒里,糕點裡下了兩種毒,再加上強烈活動,應該已經毒發了啊。但想到厲青瀾掌控了皇宮那麼長時間,想來下毒沒有成功也說得過去,但他,才不是只準備了這一點。
「何意?丞相大人莫不是在等什麼人?還是在等什麼消息?」厲青瀾收了刀,走到楚丞相的面前,居高臨下的問。
「臣不懂攝政王在說什麼?」
「那我就說說丞相聽得懂的吧。」厲青瀾盤腿坐了下來,將還沾有血的刀放在桌子上,一副長談的模樣,沒有人敢動,敢開口說什麼,「丞相可曾注意到,今日夏洵不在。」
丞相突然想到了什麼,但又覺得不會,他的安排那麼隱秘,怎麼可能被發現,正直了身體,「不過一個侍衛,我管他做什麼?」
「也對。那我們就從十二年前開始說吧,丞相你是十二年前坐上丞相的位置的。十年前,楚家旁支子弟欺壓民女,致其自殺明志,被你壓了下去。八年前,楚家嫡系賣官鬻爵,被你收了尾,做得更天衣無縫。七年前,你縱容楚家外戚,佔山為王,欺壓百姓,打壓當地官府。三年前,你勾結外族,奪我邊境,占我城池。不知道丞相大人,我可有說錯什麼?」
「你,你信口雌黃!」一國丞相,可貪污,官官相護,說不定扯不出些什麼,可是,勾結外族不能認,但厲青瀾怎麼知道的,明明當時做得滴水不漏!「你沒有證據!」
「丞相大人莫急,還有今天的事情沒說呢。一年前,你不知從什麼地方,找了一個與昔日先皇後嫡次子極其相似的人,勾結官員,助你外孫復國,就在今日動手。我,可有說錯?」
「你說慌!我沒有!」楚丞相終於是慌了起來,若是厲青瀾知道,他都知道,那留他到今天,等著他發難是為何?有什麼東西掠過腦海,楚丞相沒有抓住。
「參加皇上,太後。」夏洵突然從外面走了進來,鎧甲上沾滿了他人的血,所以人還沒有消化掉厲青瀾剛剛說的,如今又一個夏洵走了進來,「參加攝政王。」
「說吧,我們丞相大人在等消息呢。」厲青瀾依然看著楚丞相,看著他慌亂的目光,看著他想逃卻無處可去。
「是。宮外五千叛軍擊殺一千餘人,投降三千餘人,城外兩萬叛軍,盡數投降。」
「哦?兩萬?你們不費一兵一卒就退了?」
「不過是按攝政王說的做,沒有人不服從的。先帝嫡次子已經承認,自己是受丞相逼迫,並不是真正的厲臨晏,而投降不殺,自然是不費吹灰之力。」
「好!」厲青瀾又看向癱倒在座位上的丞相大人,「如此,丞相大人可還有什麼話說?帝師大人可還有什麼話說?」
「厲清瀾我要你的狗命!」薛玉林突然起身,舉劍刺向厲青瀾,卻被夏洵一腳踢翻在地。
厲青瀾起身,拿起刀,走向薛玉林。
提刀,砍向了他的右手,先是拇指,再是食指,一根接一根,慘叫不絕於耳,可是厲青瀾聽不見,敢弄掉阿彥給他束的發,就別想好過。
沒有人敢說話,薛玉林不住的後退,卻無處可退。燕柳兒想開口,卻被厲臨淵死死摁住,原來大家都知道啊,燕柳兒想,她這個太後還真失敗。
厲青瀾散著發,玄衣也染上了血,在大紅燈籠的照印下,彷彿從地獄而來的鬼魅。
地上落了幾根斷指,切口均勻,一看就知道下刀的人力道強而狠。「那麼,該左手了。」
「不...不...」薛玉林將左手藏在身後,右手穿了的劇痛那麼清晰,可他卻又沒有暈過去,渾身是血,薛玉林第一次知道,原來斷指這般痛,會流這麼多血。可是沒地方可退。夏洵強行扳過他的左手,摁在地上,青筋凸起,在青石地上摳出血來。
薛玉林看見拿刀又舉了起來,落下了。痛楚沒有了,已經麻木了嗎?
「夠了。」
入眼簾的,是一襲青衣。他舉著手,握住了厲青瀾的手腕,取下來他手中的刀,扔在了一旁。薛玉林終於還是暈了過去。
「阿彥,你怎麼來了?」厲青瀾有些忐忑,之前阿彥便問過他,為何今日宴會不想他去,他敷衍過去了,沒想到,阿彥還是來了。是多久來的?剛剛?還是一直都在?
「等得無聊,有些想你,便來了。」阿彥笑著,一如既往的柔和,拉著厲青瀾的手腕。他其實一直都在,那日看出了厲青瀾的敷衍,便想來瞧瞧,故而一直隱身坐在厲青瀾旁邊。阿彥不喜接觸人,所以也從未接觸過厲青瀾的朝堂,卻也不知道與他言笑晏晏的瀾兒,過著這般生活。「你中毒了?」
「嗯?」厲青瀾猜到薛玉林他們會下毒,所以嚴格把關,卻沒有查出有毒的東西,本來厲青瀾便有些擔心,如今聽阿彥這麼說,想來是自己沒查出來吧。
「這個,岫岩玉,」阿彥舉起厲青瀾的手,叫他看手鏈,原本晶瑩剔透的十一顆珠子,黑了一顆。「倒無妨,想來它已經將毒都吸收了。」
「原來是阿彥救了我一命。」厲青瀾笑,剛剛還如鬼魅的人此刻卻有像吃了蜜的孩子。
「宴會可完了?好冷,我們回家可好?」
「好。」
「皇上,你應當知道該怎麼辦?夏洵會留下來幫你處理後面的事宜。臣告退。」厲青瀾對站在燕太後身邊的厲臨淵說,想不到這小孩,還真有幾分帝王之姿,皇宮之人,誰又能單純無害啊。
「好。」
厲青瀾被阿彥帶走了,眾人都慶幸阿彥及時出現,雖然不知道何時來的,可若不是在阿彥,這場煎熬還不知道要持續多久。宴會便也散了,這是所有人印象最深的一個除夕夜,那些斷端殘指,那聲聲慘叫求饒,在夜深人靜的時候入了多少人的夢。
厲青瀾回府後便叫了水沐浴更衣,阿彥沒有陪他,而是獨自坐在攝政王府庭院的雪地上,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阿彥不是一貫怕冷嗎?」厲青瀾拿了件斗篷,披在了阿彥身上,順勢環住阿彥的脖子,「你是不是生氣了?」
阿彥側頭,看著忐忑的厲青瀾,今天晚上所見,於阿彥的確是有些衝擊,「沒有。」阿彥伸手拉過厲青瀾讓他坐在自己懷裡,「我只是有些心疼你。」
「阿彥...」厲青瀾將頭埋在了阿彥的脖子處,他以為阿彥會生氣,會罵他,甚至不理他,卻沒想到,他說心疼他。「那你為什麼不進屋去?」
「沒什麼,有些事情有些想不明白。」阿彥輕笑,揉了揉不安的小孩的頭。
「那便不要想了,可好?」
「好。」
阿彥抱著厲青瀾進了屋,屋裡很暖,屋外穿來陣陣歡聲,年來了,又是一年。
厲青瀾睡著了,雖說岫岩玉吸收了毒素,到底還是有些影響的。阿彥卻睡不著,他看著熟睡的厲青瀾,這是他第一個親密接觸的人,第一個將他放在心上的人。可是,自己卻不知道他活得那樣辛苦,原來最自私的還是自己。說著愛,卻什麼都沒有為他做過,理所應當的接受厲青瀾的好,他那般遷就著自己,為自己花費大量心思,做了那麼多,只為自己高興。
「原來我,還是看不起人。」
「瀾兒,若你沒有遇見我,會不會有不一樣的生活,會不會沒有這般辛苦?」
沒有人回答。卻又是一年春歸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