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沈瑜明像是失去了思考能力一樣，竟然完全看不出，方堯到底要做什麼。

或者說，此刻方堯到底在想什麼，沈瑜明也已經猜不出來了。

手裡還抓著台詞，但是，卻連看的能力，和抬起手的力氣都沒有。

只能瞪大了眼睛，看著前方，卻又不知道自己在看什麼。

這感覺，就像是他在等待方堯的判決。

沈瑜明的樣子，方堯是看在眼裡的。

眸子之中，閃過一絲的趣味，接著，那種濃稠而黑暗得壓力，再次降臨在沈瑜明的身上。

一切，都是方堯故意的。

方堯的唇，明明是溫熱的，但是給沈瑜明的感覺，確實一種極致的冰冷。

像是那唇落在他的身上，都能讓他全身的汗毛直接炸起來。

『危險！』

這兩個字，忽然出現在沈瑜明的腦海之中。

但是，沈瑜明發現，自己竟然無法動彈。

身體，在這樣一刻，已經完全被方堯掌控，半分也無法反抗。

沈瑜明深吸氣，但卻又像是不敢驚動了方堯一樣。

整個人的面色，開始褪去血色，連那已經裸露出來的身體，也已經開始泛白。

然後，方堯留下的淡紅色痕跡，也看起來越發的清晰了。

皮帶，落在了地上。

沉重的皮帶卡扣，發出一聲細微的聲音。

那是屬於方堯的。

此刻，方堯已經將沈瑜明完全的壓在了沙發上。

像是知道了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又像是完全不知道。

沈瑜明的手指，無意識的抓緊了沙發套上的米白色長毛。

方堯撐著身子，居高臨下的看著沈瑜明：「怎麼？只是這樣，就怕了嗎？人類……還真是弱小呢！」

方堯做著和劇本之中不一樣的事情，但是，台詞說的卻是劇本之中的台詞。

並且，從掌握的時機，到聲音的語調，都分毫不差。

這感覺，就像是方堯已經不是方堯了，而是那從劇本之中走出來的吸血鬼王！

沈瑜明看著方堯，大腦一片的空白。

似乎也知道，這時候的沈瑜明，是不可能說出什麼的，方堯也不再說什麼，而是低頭，吻上了沈瑜明的唇。

這不是一個吻，刺痛感，讓沈瑜明抓著白色長毛的手，更是收緊了。

指節甚至都翻出了青白色。

沈瑜明只覺得，自己此刻不是躺在了沙發上，而是懸浮在漆黑的空中，身體像是在不斷的下墜，下墜，怎麼也無法改變這個狀態。

頭腦，也傳來一陣一陣的眩暈之感。

這樣的接吻，對於沈瑜明來說，那絕對是第一次。

而對於方堯來說，也是第一次。

方堯眯著眼睛，只覺得心中異常的暢快。

似乎，那些不公平對待之中的利息，已經被收回來了少許。

方堯並未停下，而是繼續沿著沈瑜明的唇，向下親吻。

沈瑜明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明明心中是想著要逃離眼前的人。

但是，頭卻已經微微揚起，迎合著方堯的動作。

這對於沈瑜明來說，絕對是第一次。

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他都是那個只有別人迎合他，哄著他討好他的那個沈家小少爺。

什麼時候，他的身體，他的有思緒，竟然被另一個人掌控了？

可是現在，他的身體，就像是背棄了他的思想一般，在迎合著方堯的動作。

『不可以……』

『不可以……』

沈瑜明在心中，如此告訴自己。

但是，此時此刻，卻依舊無濟於事。

此刻的方堯，就像是一個美麗的毒品，一朵極致美麗的罌粟花。

明知道危險，明知道再進一步就是死無葬身之地，就是再也逃不掉這個人的氣息。

但是，卻仍舊忍不住的去靠近，無法控制自己離開。

他大概，是真的對一個叫方堯的人上癮了！

沈瑜明深吸一口氣，手，從長長的絨毛之中解放出來，然後，緩慢的環上了方堯的腰。

「阿堯……」

終於，沈瑜明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卻只是沙啞而艱澀的說出了這兩個字。

這兩個，沉浸在心裡，即便是重來一次，也不願意放棄的兩個字。

方堯微微一頓，眸中忽然就泛起了濃重的赤紅之色。

一把，撕開了沈瑜明的衣襟。

那原本，只是被解開了三顆扣子的衣服，瞬間被扯開了。

扣子蹦散在各處。

沈瑜明微微一頓，視線就這麼落在了方堯的身上。

那是一種，滿含深情與歉意的眼神。

方堯卻笑了。

那笑聲之中，帶了幾分歇斯底里的陰森：「你在跟我道歉嗎？你覺得，道歉就有用了嗎？」

方堯此刻，像是從地府之中爬出來的惡鬼。

那一雙爪子，已經撕扯在了沈瑜明的身上，像是要將沈瑜明徹底撕碎了。

沈瑜明抿著唇，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是啊，道歉有用嗎？

他做下的那些事情，就算是將他碎屍萬段，那也是償還不清的。

沈瑜明微微閉上了眼，時候抓緊了方堯的衣服：「對不……起……」

艱澀而沙啞的聲音，如泣如訴。

方堯眸中的恨意與愛意，互相交織，情緒似乎也已經開始失控。

此時此刻，像是他們已經不是今生的自己，而是完全變成了前世的自己了。

方堯張口，一口咬在了沈瑜明的肩膀上。

血腥味，就這麼沖入方堯的口中。

沈瑜明皺起了眉，肩膀上的劇痛，讓他的身子繃緊。

但是，卻並未推開方堯。

這一刻，沈瑜明覺得，就算是方堯殺了他，他也會承擔下來，而不會有任何的反抗。

這是他欠了方堯的。

可他欠了方堯的，何止只是單純的一條命？

他是他萬死，也換不清的過去。

方堯用力，像是要將沈瑜明的肉，直接啃咬下來一樣。

『嗚嗚嗚』的聲音，從方堯的口中傳出。

有什麼微涼的液體，落在了沈瑜明與方堯的臉相護接觸的地方。

然後，在流入傷口之中，異常的刺痛。

沈瑜明深吸一口氣，抱緊了方堯：「沒事了，都沒事了，乖，沒事了。」

除了說這話，沈瑜明已經不知道，他還能說什麼了。

『叩叩叩！』

忽然，敲門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