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廷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不過神情突然又肅穆了起來，追問道：「叔，二爺他們說的是真的…那個司機真的死了？你說的鬼…真的有？」

夏望勾著嘴角，笑著搖搖頭，坐到一邊的凳子上，翹著二郎腿，攤手道：「這鬼吶，你信就有，不信就沒有唄。」

夏廷的嘴角抽了抽。平時他這叔叔就老是神神叨叨的，說不要犯這個不要犯那個的，到他真真實實地來問起這個問題的時候卻給他打起馬虎眼來。

「你為什麼說他十二點就死了？我敢確定，十二點的時候我還醒著，他還跟我說過話。」

「你確定那是活人在跟你說話？」夏望眼睛一眯，笑了起來。

「叔…你就別嚇我了。」

夏廷臉色鐵青，看來是真的被夏望給嚇著了。

「死人也能說話…？叔，你給我好好說清楚，別想糊弄我，再給我神神叨叨的我下次再也不回來了，真的，嚇死人了。」

夏望似乎開口要說些什麼，這時又有人叫他去做法事了，他起身扔給夏望一句「晚上再跟你說」，就接著去忙了。

夏廷一整天都魂不守舍的，一直在琢磨司機的事，他越想越覺得事情詭異，科學完全沒法兒解釋。

忙活了一整天，辦酒的辦酒，夏望陪著磕完頭的時候小聲問了問旁邊的一個四十歲的表侄兒。

「叔，這棺材什麼時候下葬？」

夏廷是搞不清楚輩分的，夏家人都習慣了，倒是這個表侄認得夏廷，回道：「祖爺說是明天早上起棺，葬到夏家陵那兒去。」

「是怕晚了撞見鬼嗎？」

「嗨，小表叔說的哪裡話，夏家陵都是自家人，就算撞到鬼那也都是祖宗，還能害了自己人不成？」

夏廷這才放下心來，要不然明兒的起棺他說什麼也不去幫忙，昨天的事已經給他嚇出心理陰影來了。

夏家陵說起來也有些遠，和夏廷來的路就不一樣，是在另一座山頭，得翻一座山。那裡沒有給車過的路，走到後面基本上只能供兩個人同行，要起棺還是有些難走。

上次他奶奶去世也是走的夏家陵，老天天和他奶奶輩分都高，所以陣仗也是一個比一個大。

到了晚上的時候，他去找夏望。夏望正在桃屋裡邊喝小酒，吃著土豆米，手裡翻著一本古樸的書，不知道又再看些什麼寫歪門左道的東西。

「叔！」

夏廷喊了一聲。

「誒，來坐來坐。」

夏望給他扔了一個小木凳過去，夏廷坐在他桌對面，開門見山地問：「叔，你老實跟我說，那座山到底怎麼回事？」

「噢，那座山陰氣重唄，不過也就四月初這幾天，你過完清明再走，就沒事兒了。」

「鬧鬼？」夏廷作為一個唯物主義青年，這會兒已經開始動搖了。

「算是吧，你說的那個司機，可能不讓你買路，被鬼奪魂了，那片的鬼都凶得很，所以我才叫你燒紙錢買路——你不聽嘛？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