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啞爺傳訊的小弟是今天剛報道的。他不是個打架行家，在末端盤口跟著大哥硬抗了三個月才混到這家娛廳做「室內工作」，凳子還沒坐熱，就見一個夾著公文包的人笑嘻嘻地招呼他去叫江總下來，有個人想見見他。

那人信息給不齊全，小弟以為自己第一天報到就要被炒魷魚，哆哆嗦嗦去了啞爺辦公間，自己編道，「江總，有個客戶在樓下等您。」

啞爺談生意不可能在娛廳，但報信的這麼一說，他就想起來最近談的普陀一個樓盤的負責人南坤，特別玩得開，也沒多想就下去了。

推開門見裡面坐著個長腿的年輕人一時沒認出來是誰，那人緊張地捏了捏手，猝不及防就撲過來抱住了他的脖子，小手搭上他的脖子在頸後大大方方地扣了起來。

啞爺本能就想抖住他那爪子給扭斷了，就聽他一聲「怒哥！」心頭一震。

江總，啞爺，愛怎麼叫怎麼叫。但是，名字叫不得，是他這麼些年的規矩。

唯一這麼叫過他的人，這時候是不會在這的，也不會這麼親熱地摟著他的脖子。他一下子就想起來上個月那個mb。

「你怎麼來了？」啞爺把他從脖子上拽下來。

「你不來找我，只能我自己來找你啊。」他看上去還有點委屈。

江怒想都沒想脫口而出，「你幹嘛不去找別人。」

顧陳茶很受傷地看著他，兩手背到身後，稱呼也畏畏縮縮地改了，「啞爺，我真不是mb，那天來的時候我也不知道要做那事，是我們老師給安排的兼職。如果。。。」

他想了想，低頭看腳彆扭地補充道，「如果那天不是你，我真的就走了。」

啞爺也沒什麼表示，朝他望著看他下面又要說什麼。

顧陳茶果然顫顫巍巍就又開了口，抬眼就小心地看他，「我，我能跟你嗎啞爺？」他怕江怒拒絕，立刻又追加到，「我連前面都沒試過，只有那天。。。」

他機靈地不說了，那天的情況如何，江怒比誰都清楚。

「可是我不會養人。」訓斥，這小孩好像不怕，就跟他講起理來。

「我不用養的。」顧陳茶順著他的話就搖頭，小撥浪鼓似的，頭髮甩起來隱隱綽綽地露出額頭，倒是格外的好看。

「那你圖什麼？」

「我。。我覺就覺得我挺喜歡你的，想跟在你身邊。我沒別的意思。」

「你能跟我去哪裡？你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大學生，你跟我去砍砍殺殺，還是能幫我談生意，還是能幫我管場子？」江怒隨意說了他兩句不靠譜，也沒太想當回事兒，末了自己又補了一句，「你又不是手機，我吃飯走路還能隨時把你帶著不成？」

顧陳茶都被他說樂了，他聽那經理侃了半天，多多少少知道江怒是做什麼起家的。

他沒見過真刀真槍，只覺得夠痞，帥氣。他以前做主席處理那些老師擠兌他交代他的瑣事，處理部門之間同學的矛盾，聽他爸爸酒後訴苦――空長著一副漂亮皮囊，生活卻很單調，事情也都是自己扛。

現在有這麼一個頂事的男人在這兒，在他被人侵犯時救過他，和他有過最深入的肌膚之親，長得更是百里挑一，他只要想著和他站在一起，有事兒他都能扛起來的場景，就想把心化成水融到他身體里，哪還管那麼多。

見啞爺沒有發脾氣，就覺得自己和那些人是不同的，也不再接話了，忽然閉上眼摟住他脖子就親了起來。

啞爺都不知道他哪來這麼厚的「性」趣，不想被人多舌，隨手就帶上了門。

顧陳茶那嘴唇毒藥似的，又軟又韌，揉著他的喉結胡茬一路親向他的脖子。

啞爺被他親的吃不消，握著肩膀把他推了開來，冷聲就問道：「你不記疼的？」

顧陳茶就像正吃著糖卻被人搶了一樣，抹了把嘴皺眉就頂嘴道：「又不是你疼，你怎麼嘰嘰歪歪的。」

說完他又湊了過來，兩隻手環腰抱住啞爺，小口呼出熱氣，對著他耳邊就說了一句：「怒哥，我喜歡你。」

江怒只聽著自己的腦子裡轟的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