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先生，我敬重您是老師，有些羞於啟齒的言語我就不說了，但您覺得和學生做出這樣的事是否有違道德，有違天倫？」顧太太雙手交疊放在了膝蓋上冷靜與安盛交談。

顧涼平拉開擋在他前面的安盛要跟他母親說話，被安盛緊緊的抓住了手，「伯母，我並不覺得，我和平兒是正經談對象的。」

「你們兩個都是男的，都是男的怎麼能......！」

「古往今來，也不少見。」安盛說。

「但我的兒子不可以！」顧太太終於忍不住大聲吼了一句，這不符她的教養，但教養沒有她認為的倫理道德重要，「安老師，請你搬出去罷，以後不要找平兒了。」

「安安。」顧涼平抱緊了安盛的胳膊，眼睛不住的看自己的母親，可他不敢說什麼，安盛的手掌覆上了他的手，輕聲對他耳語一句：『我不會放手的，你安心。』顧涼平惴惴不安的心臟瞬間落定，『我也是。』只要你也一起堅持，我就會很勇敢。

顧太太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平兒，院里曉霞姑娘挺不錯的，我和你爸都滿意，我讓李嬸儘早定個日子讓你們成親。」

這話如晴天霹靂打在顧涼平的頭頂，「媽，我不會和曉霞成親的，我不喜歡她。」顧涼平說，顧太太抬起的巴掌在空中顫抖，不忍打下，把所有的怒其不爭放在了言語中，「你就喜歡男的是不是！」

「不是，我就只喜歡安盛。」顧涼平抓緊了安盛的手。安盛看情況不對，拉著他往自己身後藏，顧涼平使了吃奶的勁兒跟他犟，他也要靠自己爭取他們的感情。

「你再說！你再說一遍！」顧太太被他們的互動和顧涼平的話氣的渾身發抖，高高舉起了桌上的雞毛撣子，顧涼平眼神堅定，「媽，我真的喜歡他。」

顧太太手裡的雞毛撣子終於狠狠抽在了那個瘦弱青年身上，顧涼平沒有動，站在原地把腰板挺得筆直筆直，他聽罵聽打，但他不能放棄安盛，他從小到大沒受到太多苦難，這下子，疼，但他願挨，「我求你了，媽。」

顧涼平身上的外套還沒穿上，裡頭的薄衣服被抽出一條裂口，安盛心疼的把人摟在了懷裡，手掌攏空捂在他的傷口上，怕讓他再度受傷，顧先生把兩個孩子趕緊護在了身後，他很難做人，夾在妻子和孩子之間兩面為難，安盛是個優秀的人，從他之前對顧涼平的包庇就看得出來，而兒子是他和夫人的唯一，這兩個孩子在一起他不想反對，孩子的好比什麼都重要，可孩子他媽過於注重傳統，骨子裡全是書香世家的傲氣和偏執，要讓她妥協放他們倆在一起，他不能想像。

「你還護著他們！你說說他們這樣像話嗎？」顧太太把雞毛撣子扔在了書桌上，坐上椅子細細喘氣，顧先生走去哄媳婦，這是個技術活兒，「我們難得大過年的能一起請假回來，鬧成這樣你看多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