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樂悶悶 結局番外
小說: 治眼睛嗎 作者:海水流过 字數:3979 更新時間:2019-09-22 10:58:43
相識的半年後的某個周末,葉可坐在大學宿舍寫教案,孟啟在側前方的椅子上坐的筆直,安靜地看葉可。
葉可比孟啟稍矮,孟啟坐在椅子上也能看到葉可的頭頂,他頭頂處有幾縷翹起的呆毛,窗外風一吹過,呆毛便隨風飄動,狗尾草撓手心似的撓著孟啟的心,他一抬手,寬大的手掌搭到了葉可的頭頂,揉了揉,順滑的手感,舒服。
葉可感覺到手的觸感,仰頭往上看,孟啟的手沒動,隨著葉可的動作拂過額頭,鼻尖,落到了唇上……孟啟嘴角一動,粗糙的指尖摩擦唇瓣,麻麻癢癢的,曖昧氣氛彌散,葉可有點驚慌的抓住了孟啟的手。
「別動啊!」
孟啟聽話的放手,說起正事:「我回家一趟,我爸媽從部隊回來了。」
葉可看了看時間都要吃飯了,他現在還要回去,心裡默默不開心,嘴上卻說:「行啊,注意安全。」
孟啟恩了一聲,就出去了。
孟啟到車庫開了車回家,原本他是喜歡騎摩托的,但兩個人的話,還是汽車較好。
他回家已經是十二點了,正正的午飯時間。軍區大院看門德國牧羊犬看見他親昵的朝他撒嬌打滾,他喝了一聲「坐!」那狗立馬坐好了,只是還有輕聲的嗚咽,像在說:你怎麼不陪我玩?
孟啟走到家門口還沒進門,裡面就打開了,他奶奶一身軍裝站在門口,笑容可掬:「回來啦。快進來快進來。」
孟啟叫了聲:「奶奶。」就進門了。
爺爺和父母在沙發上坐著談事情,他也都一一打了招呼。
孟啟生活在軍人家庭,爺爺過去是個將軍,奶奶是個政委,爸爸是現役軍官,媽媽是文工團演員,他也不例外,從十二歲起就進去部隊訓練,直到去年才回來。
孟奶奶從廚房端出自己的拿手菜,招呼這三代人吃飯。
「哎喲,真好,多久沒一起吃飯了。平時都忙,天天在隊里,難得吃家裡的菜,多吃點。」孟奶奶給全家人布菜,一個沒拉下。
孟爸爸最近體脂有點上升,不能多吃肉,說:「媽,您別給我夾肉,胖的都跑不動了。」
「好吧,白瞎我這東坡肉了。」孟奶奶的筷子停在空中。
孟媽媽一聽這話,立刻夾了吃了:「媽做的東坡肉是院里一絕,不吃怎麼行。」邊吃邊豎大拇指,孟奶奶知道這一頓吃了肉,兒媳婦為了維持體型能演出,又得一星期吃不好。盤算著飯後給她弄點其他的燒燒脂肪,好歹是政委,對於各類戰士的需求瞭然於胸。
孟啟埋頭吃飯,沒空聽他們講話,奶奶給他夾的菜排成排都能上天了。
孟爺爺問他:「孟啟,學校怎麼樣?」
「挺好。」孟啟吃完嘴裡的才講話,說完繼續吃。
「那就好,你到獵豹那兩年,文慧天天在我耳邊念叨,耳朵都長繭了。」
孟啟不說話。
文慧,也就是孟奶奶夾了個苦瓜放進孟爺爺碗里。示意:吃。
孟爺爺蒙頭吃了,一臉苦瓜色。
「孟啟,胸口傷好透沒?」媽媽問他。
孟啟點頭:「沒問題。」
奶奶最不想提起這事,但只要一提起她的話就停不下來。
「不是奶奶說啊,太危險了,咱們當兵有覺悟也不能不顧自己的生命安全,國家的任務要執行,自己的身體也要注意……」
「只要你們不毀約,我不會歸隊的。」
「你小子還沒退隊?!」四位長輩齊齊出聲。
孟啟看眼他們,說:「我要你們許可的事可能比我光榮還要嚴重,需要保留王牌。」
家裡人都要被他氣笑了。
爺爺相當神經大條,「行行行,只要不是愧對國家,隨你。」
「得,我也隨便你。」爸爸繼續吃飯。
「臭小子進了學校腦子靈光了。我也沒意見。」媽媽繼續吃肉,好吃。
奶奶倒是留了個心眼,犧牲就沒有孫子,比犧牲還要嚴重……難道是我的曾孫沒戲了?!
奶奶突然想到,前段日子隔壁紀首長家的孫子帶回來個可愛又聰明的男朋友……
葉可在宿舍里玩電腦,沒覺得餓就不吃飯了,主要是兩個人一起吃飯吃慣了,一個人吃難免乏味。
「滴滴。」
手機上來了信息。
孟啟:吃飯沒?
葉可內心一陣雀躍,又覺得自己很奇怪,趕緊壓制住自己的心情。
葉可:還沒
孟啟:要吃什麼,我幫你帶回來。
葉可:餛飩好了,謝謝。
孟啟:等我回來。
四個字,讓葉可心跳加速,這像極了情侶之間的話語。
孟啟讓家裡警衛給煮了碗餛飩,撈出裝在了保鮮盒裡,還從家裡找了點葉可愛吃的零食,裝了一口袋帶回去。
他回到學校已經下午三點了,路上闖了幾個紅燈,罰款無所謂,葉可不能挨餓。
孟啟提了袋子進宿舍,看見葉可趴在桌子上睡著了,輕聲喊了喊葉可,葉可沒有回應,睡得很熟了。
孟啟把東西放到桌上,打橫抱起了葉可,穩穩噹噹的放置到床上,蓋好被子。
葉可這人看起來成熟,睡覺卻比小孩子還鬧騰。兩人一起睡時,孟啟總要把人好好抱住,不然葉可能夠折騰一整晚,搞得人睡不了。
不出所言,葉可剛到床上就打起了把式,先是左手旋轉30度,過了一會兒又是一個翻面,跟烙餅似的。
孟啟把東西放進櫃子後,脫了外套陪葉可一起睡了,健壯的手臂牢牢箍住葉可的腰身,葉可迷迷糊糊的窩到了孟啟懷裡,靠在他胸口不動了。這是他最能好眠的姿勢。
葉可這個代課老師已經幹了四個月,而今天就是這工作的最後一天,葉可教課簡單易懂,風趣幽默,也不缺乏學術性,同學們的成績有了明顯提升。
葉可照常走進教室,平時排排坐的同學們卻沒有在,連後面的孟啟都不在,葉可剛要打電話給孟啟問他,轉身看見了黑板上的留言:操場見。
葉可抱著疑惑去了操場。
他的學生們沒有穿校服,而是比穿校服還整齊的穿了白色長袖襯衫和藍色牛仔褲,葉可還沒來得及說話,操場上的一隻手機放起了音樂。
葉可知道這是給自己準備節目了,就站到一邊觀賞。
全班四十一個人,分成八個小組,每組五人,跳街舞,都不是很難的動作,但是大家一起跳起來,很有感覺,看得出來平時沒有少花時間練習。
音樂終了,四十個人的舞蹈也結束了,葉可微笑著鼓掌,本以為到此為止,那音樂又響起來了,「我穿越人海去見你,終於靠近了你身影……」兩句歌詞過後,有人從人群最後面騰空而起,一個空翻飛躍五個人的頭頂,如豹子般靈敏,襯衫衣擺隨著動作瀟灑飄揚,兩秒鐘後穩穩降落在葉可面前。那人獻上了一朵鮮紅艷麗的玫瑰花。是孟啟。
「 May Buddha let u meet in my most beautiful hours,
I have prayed for it for five hundred years.
Buddha made me a tree
By the path you may take.
In full blossoms I'm waiting in the sun
Every flower carrying my previous hope.
As you are near,
Listen carefully
The quivering leaves are my waiting zeal,
As you pass by the tree without noticing me.
My friend / lover
Upon the ground behind you
Is not the fallen petals
But my withered heart」
四十一人跟著音樂伴奏,齊聲背誦席慕容的《一棵開花的樹》英文版,這是昨天葉可教他們的,今天就都背好了,葉可看著大家的眼神帶著滿滿的感動,差點要哭,「謝謝,謝謝你們,特意為我準備了這些,我從來沒想過這次的代課會讓我這麼捨不得,感謝你們讓體驗了一位教師的付出與收穫,和你們度過的這四個月會是我珍貴的記憶,謝謝你們。」
葉可說完深深給他的學生們鞠了個躬,對面的同學們也是眼紅紅的,有幾個都哭了。
葉可立刻過去給幾個同學擦眼淚,輕聲安慰,還講了些過去班裡的趣事,把大家逗樂了。
葉可收到了一些同學們給的禮物,想著要回禮,就請同學們一起去吃飯,當作告別宴,定在了金鷹國際的一家火鍋店。
同學們都來了,有幾個外市的也非常給面子的推遲了回家。葉可當然也都親自給他們的父母打了電話說明了原因。
一個班的人坐滿了5桌,葉可每一桌都得顧著,從這桌聊到那桌,沒有一刻空閑。孟啟一個人坐在位置上幫葉可弄了些清淡的食物燙好晾著,等葉可一會兒回來吃。
一開始對葉可不服的那個男生,現在是葉可的忠實粉,性格直爽,班裡人也都喜歡和他玩。
葉可坐在他們那桌講起了作秀的事情,「你們那作秀真不錯,我差點感動哭了。」
那男生立馬做個「噓。」的動作,轉頭看看孟啟,然後跟葉可透露:「這節目我們都已經刪減過了,原本那個更感人,被孟啟否定了。」
葉可好奇,問他:「為什麼?」
那男生挑了挑眉,嘴角一抹玩味的笑,道:「因為孟啟說,『不準讓葉可哭』。」
葉可看男生的表情不像是騙人,他也不會知道自己和孟啟的事情,所以這話確實是孟啟說的。
葉可抬頭看了筆直坐在座位上的孟啟,孟啟夾了一顆小青菜放到清湯鍋里,煮了一會夾出來,放到了葉可的碗里……
葉可覺得心裡不是滋味,不知不覺中喝光了酒,醉倒了。
孟啟把葉可帶回了大學宿舍。葉可的身上都是酒味,學校浴室又沒開,孟啟只好打了水給葉可擦身體,明天再出去洗澡。
孟啟幫葉可脫了衣服,調好溫水細細擦幹凈葉可的每一寸肌膚,目不斜視,不看任何不該看的地方,擦好後給葉可蓋好被子,自己也去簡單洗了洗,然後睡到葉可旁邊。
葉可睡到床上之後,眼神清明了些,「孟啟,你喜歡我?」
「喜歡。」
「我們差了八歲。」沒錯,葉可25,而孟啟才17。
「沒關係。」
孟啟的手撫上葉可的額頭,輕聲說:
「葉可,我喜歡你,只是因為你是你,其他都無關緊要。」
孟啟從小就在軍營里粗暴慣了,能讓他這麼輕聲細語的人,誰敢說這不是喜歡?
葉可又想起了以往兩人相處的一幕幕,無論是哪個畫面,孟啟的對面永遠都是他,眼裡也都是他,唯一的他。
葉可之前害怕自己會和父母一樣走上情感破裂的道路,遲遲不敢接受,現在,他不怕了。
「孟啟,我不知道你這份感情能維持多久,但我喜歡上你了就一直喜歡了,要是你哪天不喜歡我了,跟我說就好,我會走。」葉可終於說出來了。
孟啟一個翻身把他壓在身下,狠狠親了一口:「明天我就去提交特殊婚姻結婚申請。」
「要是你後悔……我不會阻攔離婚的。」
孟啟堵住他的唇,一字一句認真的說:「我這輩子都不會後悔。」
其實英雄救美,以身相許,這兩個詞經常連在一起講是有一定道理的。人往往在危難之中是最脆弱的,這時有人來救助,留下的形象必然是高大偉岸的,於是以身相許便成了喜聞樂見的美好結局。
古人誠不欺我。
就比如說,葉可下公交,差點讓路過的車帶倒,孟啟酷酷的扶住他的那一刻,他就註定淪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