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後來冷儒便和老乞丐，四處乞討苟活於世。沒過多久，老乞丐病了，沒有錢去看病。一群不懷好意的乞丐，跟冷儒說：只要他去勾欄賣身，便可以有錢給老乞丐治病。並沒說，勾欄是什麼，賣身又是什麼。

冷儒深受老乞丐照拂，義無反顧的去帔了勾欄。但等知道勾欄賣身時為時已晚……

幾多年間便就此在黑暗中徘徊彷彿，痛苦的掙扎於世間。毫無辦法，只到最後發現老乞丐壓根沒病，只是裝作有病跟那些乞丐勾搭起來騙冷儒。冷儒生命中最後一絲光芒就此掐滅。

一年冬至，大雪紛飛。那年正值冷儒最好的年華，剛好十八不多不少。可卻要在這等骯髒污穢之地。可如今的他又怎配用這些詞彙去輕賤此地的，就算再不想承認。天下之大，這所勾欄已經是他唯一的安身安心之所了。

一日冷儒披著帔在院子中踏著雪，看著梅樹。看的入神，不自覺用手觸了觸小樹枝的梅花，回憶起從前。回憶起那日在樹上下不來的小孩，那個在樹下說一定會接住他的哥哥。想著想著冷儒不自覺的就把，手中的一枝梅折了下來。失了神的他，才清醒過來。他拿著梅花的手微微攥緊，頷首皺眉道「：菱哥哥，我恨你。」

此時一旁的走廊傳來一陣聲響。一個少年哀怨道「：阿然阿然，你不是說要帶我來揚州玩嗎？這是什麼地方？來這做什麼。」在那個少年前面的冷漠然突然停下了腳步，後面的少年還因此撞到了冷漠然的背上道「：哎呀，你突然停下來幹嘛。」

冷漠然不答，看著院子里拿著梅枝出神的冷儒淡淡道「：真像。」

冷漠盈揉了揉額頭皺眉道「：阿然，你看什麼呢？」

冷漠然翻出了走廊上的欄桿，向院子中走去。冷漠盈不解，這是冷漠然第一次無視他，好奇心和內心的火促使他跟了上去。

冷漠然走到冷儒身邊，握住了冷儒那隻拿著梅枝的手，溫聲道「：你說，我買了你的賣身契怎麼樣。」

冷儒愣了愣，無法思考這突如其來的話語僵在原地。

冷漠盈啞然道「：阿然你這是做什麼……」

冷漠然微微一笑牽著冷儒的手就走了，冷漠盈氣憤的跟在身後，冷儒愣愣的被冷漠然拽了一路。

到了冷漠然的府邸，冷儒嘆了嘆氣雖說還未搞明白是怎麼回事，但心裡想明白了。自己被這人贖身了，許多勾欄中人一輩子也沒這殊榮，特別是男子。怎麼過不是個過法呢，即決定苟活一世便作罷，被贖了就安心過日子吧。

心裡想的通透，這些日子便一直貼身服侍這冷漠然。一日書房侍奉筆墨，冷漠然耳朵微微一動似是聽到了什麼聲響。突然站起身，握住冷儒正在磨墨的手，將其拉到冷漠然身邊。冷漠然捧著冷儒的臉微微靠近。

雖說這些日子以來，冷漠然未曾碰過冷儒分毫。但贖勾欄的人，來來去去也就那個意圖吧。對於這檔子事，冷儒即便再多不願，也習慣了。冷儒順應著冷漠然，閉上了黯淡無光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