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小說: 毒夫 作者:余生皆假期 字數:3227 更新時間:2019-09-22 09:51:34
沒什麼比一杯濃郁香醇的純正古巴藍山,更適合出現在,夜深人靜的書房裡。
這簡直算得上,黑曼巴到這裡後喝到過的最好的飲料,沒有之一。
對此,老喬治非常坦然地接受了黑曼巴的讚美,當然,只是針對他煮的咖啡。
「好了,現在可以說說,那個什麼見鬼的名冊了麼?」
包括卡特在內,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老喬治身上。
老喬治輕嘆一口氣,「那本名冊,在這個家裡,已經被保存了半個世紀之久。」
卡特驚訝的瞪大眼睛,「可,可養父也不過只有五十來歲。」
老喬治白了一眼他,「誰告訴你,這本名冊是你養父得到的?」
卡特不語了,因為這個幫派是在養父手中創立,所以他自然而然地認為,家裡的一切,都是由養父白手起家得來的。
「事實上,我也是三十年前,也就是你養父的親生父親去世後,才知道還有這麼個玩意兒。那個時候,你應該還在你媽媽的肚子里。當時,負責把這玩意兒送到你養父手裡的,是暗網的人,他接受了你祖父的委託,一定要把這東西親自交到你養父手裡,並且親口向他單獨轉述幾句話。」
「親口轉述?說了什麼?」
「是的,親口轉述,沒留下任何書面文字。到底說了什麼,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你的養父在得到這樣東西後,神經緊張了很長一段時間,他曾對我說過,這玩意兒,對於有些人來說,也許是寶藏,但對於咱們這樣的小人物來說,卻是枚定時炸彈。我曾建議他燒了算了,但他嚴詞拒絕了。他說,如果那麼做了的話,將引來我們所有人的滅頂之災。後來,他跟我說,他把東西分成了三個地方保管。但親愛的,我只知道,這兒的保險櫃,是其中之一的保管地點,那還是很久以後,你養父無意中說漏了嘴,我才知道的。至於剩下的東西藏在了哪裡,以上帝的名義起誓,我就真的不清楚了。」
「那他就從來沒跟你說過,那玩意兒上,到底記錄了什麼?」
老喬治看著面前的咖啡杯,沉默了一會兒,「親愛的孩子,一個秘密藏在心裡三十年,身邊的好友,或多或少總能捕捉到一點小線索的。」
他抬起頭來,看著面前的三位年輕人,「你們是否聽說過,五十年前突然銷聲匿跡的神秘組織:秘密?」
「啥?那組織的名字是個秘密?」這是一無所知的卡特的表現。
而黑曼巴和敖攀的表情,則是,「我們當然知道,但為什麼,你也知道?」
老喬治長吸一口氣,又緩緩舒了出來,陷入回憶之中,「在我小的時候,這個組織雖然已經銷聲匿跡,但江湖上,卻處處都是它的傳說。至於它為什麼消亡,有很多個版本,流傳最廣也最靠譜的,是這個組織過於強大,而他們以暴制暴殺富濟貧用暗殺來杜絕戰爭的種種做法,更是讓他們成了許多國家政權的眼中釘。後來,他們內部出了叛徒,在圍剿與反圍剿之中,組織高層受到重創。」
黑曼巴眉頭一皺,「你是指,這個名冊其實就是當時『秘密』的人員名單?」
老喬治狡黠一笑「我可什麼都沒說,今晚,我只是給你們講了個捕風捉影的故事,至於怎麼聽,要不要聽,全在你們自己。」
說著,他站起身來,「該說的,我都跟你們說了,我老了,要去休息一會兒。」
直至厚重的書房門再次被關好,敖攀才盯著卡特的臉,「你相信老喬治說的話麼?」
卡特歪著腦袋想了想,「他等於是看著我長大的,一輩子沒有結婚,對我和茱莉,都極好。我養父生前總說,老喬治當年如果願意自立幫派,一定能創建個比我們現在更大的組織。」
「所以,你相信他。」
卡特點頭,「對,我想像不出,有什麼事情值得他欺騙我。」
黑曼巴冷冷提醒,「幾個小時以前,他剛欺騙過你的信任,將放在這個書房裡的十字架,交到了茱莉的手上。」
卡特的臉微微一紅,爭辯道,「那是因為那個人是茱莉。而且,這事兒也要怪我沒有說清楚。現在不都已經說開了麼?」
敖攀猛地想起什麼,「卡特,既然我們已經來了,不如把你養父被殺那晚的監控視頻,給我們看一看,如何?」
卡特有些詫異,「為什麼?我反覆看過,事實上,那段監控的清晰度並不高,如果不是我太熟悉茱莉,甚至都認不出來那個女孩就是她。」
敖攀看著他,笑而不語。
黑曼巴則對這個時不時看著敖攀犯花痴的男人,沒那麼客氣,「實話實說,你對自己的智商以及觀察力,打幾分?」
摔!
滿腔的憤怒,隨著眼鏡王蛇親昵的用自己那顆三角腦袋蹭了蹭他的脖頸,而煙消雲散。
「在看監控之前,我有個問題。」
「請講。」
「你不覺得,動不動拿毒蛇嚇唬人,很沒品味?」
黑曼巴微微一笑,眼中的邪氣稍縱即逝,「品味是什麼?能讓我活得更開心,更長久麼?」
「可你是伯爵,世襲的曼巴伯爵。」卡特沒好氣的提醒。
「哦,是嗎?我怎麼記得,有人跟我說過,這個爵位是Y國授予的,在M國可不承認,既然不承認,那我又何必被個小小的伯爵頭銜所束縛?」
這個,該死的,男人!
卡特打開筆記本電腦,輸入一連串的密碼後,將熒幕轉到了黑曼巴和敖攀的方向,「看吧。」
此時的他渾然不覺,他已經越來越無視脖頸上那條眼鏡王蛇的存在。
「身高178-180,體重75-78公斤。」
「白人,1/6或者1/8的印第安血統,慣用左手。」
「社會層次不高,家境貧寒,沒有受到過高等教育。」
「在海軍服過役,但不合群,與同伴之間的關係不太好。」
……
終於,倆人相視一笑,似乎已經得到了他們想要的答案。
卡特目瞪口呆的看著黑曼巴和敖攀,比賽似的,你一句我一句。
天知道,那個很模糊的監控視頻,前後加起來也不超過三十秒。
他想了想,除了『白人』,好吧,身高體重什麼的,也不算離譜,可是,其他都是些什麼鬼?
這對夫夫在Cosplay擅長算命的吉普賽人?
等到對面兩人的目光從熒幕上挪開,卡特連忙身手攔住準備起身的毒夫夫二人組,「喂,告訴我,你們剛才說的那些,都是瞎猜的,對不對?這裡沒有其他人,你們就承認吧。你們放心,我是不會說出去的。」說著,指尖在雙唇之間做了個拉上拉鏈的動作。
黑曼巴用一種『你看不出來這不怪你,畢竟你智商有問題』的眼神,悲天憫人的看著卡特,這讓卡特很不舒服。
幸好敖攀及時地開口問,「這些特徵都顯而易見,不知,你對我們的哪一點判斷有疑問?」
卡特抿了抿嘴,終究還是好奇心戰勝了自尊心,「嗯,除了,白人,其他都,都解釋一下。」
「身高,體重,也需要解釋麼?茱莉和你家後院的柵欄門都能做為參照物。」
「這,這我當然看出來了。」
「還有,你看他的鼻子,是不是有點不協調?高鼻樑,寬鼻翼,眼角微微上翹,想明白這些之前,你應該先補習一下遺傳學中,關於隱性基因與顯性基因的知識。」
卡特摸摸鼻子,好吧,仔細看這人的側顏,嗯,是有點印第安人的影子。
敖攀壞笑著補充,「關鍵是,你看,他耳朵上這枚骨質耳釘,這是印第安人的古老傳統,他們會在男童五歲以前,將狼牙製成的骨針刺入耳垂,這樣他們的靈魂就不會被魔鬼給帶走,但你也看到了,這種骨針很粗大,很疼很容易感染,對孩子來說,無異於是場酷刑,堅持這麼做的,只有一些對本族傳統深信不疑的印第安老人。」
卡特不服輸的死死盯著熒幕中的畫面,突然一拍大腿,「我知道你們為什麼說他在海軍服過役,你們注意到了他左手虎口處的紋身了,對麼?」
見敖攀點頭,他有些得意的問,「就是因為他把紋身刺在了左手,你們才推斷他是個左撇子?」
黑曼巴冷冷開口,「你難道看不出來他右邊的腰間稍稍鼓起來了一塊?他的槍套在右邊,他難道不應該更習慣用左手拔槍?」
許是覺得卡特氣鼓鼓的樣子,很像一隻青蛙,快被遺忘的眼鏡王蛇,親昵的用分叉小舌頭舔了舔他的臉。
卡特瞬間忘了抬杠,兩眼淚汪汪地看著黑曼巴,「你能讓它離我遠一點麼?」
黑曼巴惋惜的嘆息,「我還以為,你很喜歡它,很希望和它多呆一會兒,畢竟,它那麼可愛。」
一點也不!
卡特決定打破砂鍋問到底,反正,丟人也丟了,不差這最後的一點半點。
「那其餘的呢?比如,他的家境不好、沒受到過高等教育、以及,不合群的性格?」
敖攀笑了笑,問,「什麼樣的家庭,才會保持,在現在人眼中愚昧的傳統?又是什麼樣的家庭,才能允許,爺爺對孫子進行這種殘酷的傳統?」
卡特沉默的點了點頭。
「還有,你看他手上的紋身,這是退伍時紋上的,沒有船帆,只有船錨,船錨上四股船繩,說明服役四年,當中的SC,代表他退伍的時候,僅僅是個中士。一個白人,如果不是因為性格方面很有問題,入伍四年應該至少做到三級士官長才對,這難道還不足以說明很多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