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小說: 毒夫 作者:余生皆假期 字數:3159 更新時間:2019-09-22 09:51:33
太陽,一點點從西方墜下。
陽光,也從刺白變成暖黃。
卡特愣愣的看著敖攀的臉,眼中,流露出欣賞和讚美。
緊接著,黑曼巴那張帶著明顯日耳曼血統的臉,映入他的眼簾。
他猛然醒悟般地連聲致歉,「對,對不起,我只是,」
黑曼巴冷冷地哼了一聲,如果這個男人剛才哪怕只是流露出一絲非分之想,他都會讓這個男人至少在床上癱他三個月。
「所以,那天我們一去找茱莉,你們的人就發現了?」
「是的。我們的人發現,你們進去的時候兩手空空,出來的時候,手裡卻多了個盒子。我派了人調查你們,發現你們就住在這兒的酒店裡。」
接下來的事,大家都已心知肚明,也沒什麼好說的。
黑曼巴將手裡還剩下一大半咖啡的咖啡杯,丟入垃圾桶中,「無論你信不信,我都要告訴你,那個盒子里,並沒有你們想要的東西。事實上,我並不認為與你的幫會有關。」
卡特有些失望。
敖攀出言安慰,「要不,你可以再找一次暗網,請他們幫你找回那個名冊。」
卡特看向他們的眼中燃起希望之光。
黑曼巴立刻打擊,「不好意思。暗網的人,一次只能接手一件任務。我只能答應你,如果我在執行任務過程中,正好發現並得到了那個什麼見鬼的名冊,我會還給你。但我不會因為它,而影響我本身任務的執行。」
卡特垂下眼皮,琢磨了一下,隨即點頭,「那好,我等你們完成任務後再說。」
黑曼巴有些不悅,這傢伙這是纏上他們,不,敖攀了?
而他的教養,又不好讓他,在沒有真憑實據下發火,於是,悶悶道,「那好,告辭了。只要再堅持八個月,你就有權把人帶走。」
隨即,他的後腰處,傳來敖攀指尖輕輕的來回滑動,似撫慰,似挑逗。
面上,敖攀神色未變的問卡特,「既然,茱莉是五月份才離開的家,那麼,能不能告訴我,一月份的時候,她在哪裡?在她身上,有沒有發生過什麼不尋常的事情?」
卡特皺著眉頭兩眼望天,「她平時都在家裡,和不需要工作的只知道吃喝玩樂的富家小姐,並沒有什麼區別。哦,對了,她出去旅遊過一個禮拜,上的是個叫做女神號的游輪,那應該是個非常豪華的游輪,只不過,她那麼喜歡寫臉書的人,那個禮拜,有關游輪上的生活,她卻連一句話一張照片都沒有提到過,我記得我們吃飯的時候還問起來,她說,她的手機進了水,可事後,她也沒有就此行在臉書上補發任何,嗯,任何,你懂得,女孩子都喜歡的那套玩意兒,當時我也沒怎麼在意,現在想來,有可能那個時候,她正好跟那個神秘男友在一起,怕我的養父發現什麼,所以,才什麼都沒有寫。」
女神號?
那不正是剛才老人提到過的,被脅迫上去的那艘游輪的名字?
敖攀連忙追問,「你還記得,她去旅遊,是一月份的什麼時間麼?」
卡特兩眼再次望天,好像雲彩里寫了他需要的答案一般,「一月份的,第二個星期,對沒錯,就是第二個星期。」
同一時間,同一游輪。
老人是被脅迫的,茱莉呢?是自願還是脅迫?
這跟後來名冊的被偷,有沒有什麼聯繫?
疑問,如滾雪球,越滾越大。
黑曼巴站起身來,「既然該說的,都已聊完,那麼,就此告辭。有什麼事情,你也可以直接去酒店找我們,但要記住,孩子沒有生下來之前,誰也不能動茱莉。」
說完,拉著敖攀揚長而去。
後七個字,說的如此霸氣。
如果茱莉在場,會不會感動的落淚?
當然,只限於,聽到後面七個字,剩下的,一個字,都不能多聽,太傷人。
走出好遠,黑曼巴才迎著夕陽,緩緩開口。
「親愛的,也許我們應該調查一下,死去的那三人,他們一月份的時候,都在哪裡,在幹什麼?」
一月,莊園男人,行蹤有跡可尋,唯一做過的特殊事情:就是和律師討論,如何將自己的大筆財產,合理且不惹人懷疑的留給不敢相認的女兒;
一月,安森父親霍克,行跡待查,自稱唯一經歷的特殊事情,是被人脅迫上了艘神秘游輪,然後在上面參加了場誘人的交易會,並做成了,至少做成了,一樁交易;
一月,茱莉,行跡待查,由『未婚夫』卡特稱,在同一時間,上了同一艘游輪,因為脅迫還是愛情才上的游輪?上去後又做了什麼?統統有待進一步調查。
但黑曼巴並不想直接問她,至少現在,不想。
如此一來,根據鴿子給的暗示,他們似乎該查的都查了,結果,非但沒能查出個所以然來,疑點反而越查越多。
敖攀桃花眼半睜半閉,「查一查也好,你準備,先從誰查起?」
「就從,十七號安森,開始吧。」
目前來看,各路線索在他身上的交叉,是最多的。
「好。」
敖攀看向黑曼巴,兩個人在夕陽下,相視而笑。
黑曼巴原本並不相信這世間有神的存在,可與敖攀相遇相愛後,他便開始相信,冥冥之中,必有神靈在保佑他眷顧他,因為,他們把敖攀送到了他的身邊。
握著敖攀的手,指尖忍不住在手背上摩挲。
好想就這麼握一輩子,直到老去,他依然可以,與他手牽手漫步在夕陽之下。
這種美妙的心情,持續到,他推開他在酒店的房間門。
節奏感十足的舞曲中,皮卡蹲在吧台上,和他的眼鏡王蛇,臉對臉的,十分high的,在蹦迪……
他迅速把門拉上,站在門外長吸一口氣,這才鼓足勇氣般,再次緩緩推開房門。
一切,都沒有改變,竟然不是幻覺?
難得看到黑曼巴還有如此孩子氣的一面,敖攀淺淺一笑,近身親了親他的面頰。
音樂聲,隨著黑曼巴摁下暫停鍵,戛然而止。
「Oh,my G~」皮卡不滿的發出抱怨。
黑曼巴面無表情的看著他,「不是讓你盯著茱莉麼?」
皮卡無辜地一攤手,「她說她要休息一會兒,我能怎麼辦?死皮賴臉的陪她一起睡?」
「難道她把你趕出房間,你就不需要盯梢了?」
黑曼巴說話的音調並不高,還是那麼彬彬有禮,但敖攀能聽出來,黑曼巴對皮卡的鬆懈,很是不滿。
皮卡滿不在乎,「Hi~我說你是不是神經太緊張了?她一個女人,還是個懷了孕的女人,能跑到哪兒去?你們自己不也說了,她是因為不想被未婚夫帶走,才跟在你們身邊的。這個時候,就算你想讓她離開,恐怕她都不敢離開吧?」
敖攀的手在黑曼巴後背輕撫,安撫住他心中的不安與憤怒。
於是,指責的話衝到喉嚨口後,卻變成了不痛不癢的,「但願,我的擔心,是多餘的。」
皮卡大大咧咧道,「安啦,安啦,別總是擔心這,擔心那的。世界如此美好,我們應該學會及時享樂。」
敖攀淺淺一笑,轉移話題,「我需要知道,十七號、二十三號、五十四號,他們三個人,在一月份的時候有沒有接受任務,以及,接受過什麼任務。」
皮卡的臉嚴肅起來,「怎麼,他們三個也有問題?」
「還不確定。還有很多事情,需要驗證。」敖攀撫了撫他那一頭棕色的短髮。
黑曼巴走到書桌前,在便簽紙上寫下一行由字母和數字寫成的暗語,再撕下來折成一個小小的千紙鶴。
他重新走到皮卡面前,「順便把這個交給King。」
皮卡接過千紙鶴,剛想從窗子離開,卻被敖攀一把拉住,「等天黑了再走。」
皮卡笑嘻嘻的摸摸自己的胃,「你這麼一說,我還真的有些餓了。那咱們現在就吃飯,吃完了,正好看我在夜空中翱翔。」
還翱翔呢,真把自己當成飛禽了?
皮卡跳下吧台,摸了摸眼鏡王蛇的腦袋,「在這裡等著啊,哥哥給你帶牛排回來吃。」
「弟弟,你才是弟弟。」
皮卡不解。
黑曼巴不急不緩的解釋,「他已經十五歲了,無論如何,他都是你的哥哥。」說著,他也身手摸了摸自己眼鏡王蛇的三角腦袋。
皮卡也不全傻,他知道黑曼巴對他沒有好好監視茱莉而有些不滿。
當下不再頂嘴,沖著黑曼巴做了個大大的鬼臉,就蹦蹦跳跳出房間去敲茱莉的門。
他先是很有禮貌的敲了幾下,可眼見著黑曼巴和敖攀也走出房間,茱莉的房門,還是沒被拉開。
於是,他有些著急地又重重敲了幾下。
房間內的人,不可能聽不見,但是,直到黑曼巴和敖攀也在茱莉的房間門口站定,茱莉的房門依舊巋然不動。
皮卡有些慌了,他舔了舔嘴唇,幹笑道,「她睡的可真死。要不,我們先去吃飯,說不定等我們吃好飯了,她就睡醒了。」
一股不祥之意,同時湧上黑曼巴和敖攀的心頭。
黑曼巴退後兩步,一腳就踢開了茱莉的房門。
隨著震耳的『嘭』的一聲,門板狠狠砸在牆上,這響動,驚動了賓館裡的其他人,紛紛伸出頭來,鬼鬼祟祟的朝這邊觀瞧。
可茱莉的屋內,卻依然靜悄悄的,沒發出一點響動。
卧室的窗,大敞著,微風吹拂著窗紗,隨風飛揚。
卧室的床上,被子凌亂,可哪裡還有茱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