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求凰……嗎？夜黎想起很久之前，舒格似乎就給他彈過這個曲子。

在方叔的影樓（第六十章）。

「什麼曲子？」

舒格微怔，答道：「你不知道就當我胡亂彈的吧。」

那時，舒格便是這個意思了嗎？

白色的燈光又暗了下來，眾人還沒有搞清狀況，幽藍色的蝴蝶相繼飛出，在這一片黑暗中指引著方向。

「喂！大庭廣眾，你真要…」

「不能反悔了！」

雖然舒格差不多猜出了夜黎所說的驚喜，可這一刻到來，卻還是叫他心悸不已，其實無所謂的，只要過一輩子就好，沒必要向大眾宣誓，沒必要非要走這個形式。

「人家都說，這一輩子，委屈了誰也不能委屈了自己喜歡的人。因為人的一生，能夠遇到一個足夠喜歡的人，便已傾盡了一生對愛情的勇氣。」

模特走秀的時候，舒格也沒覺得這個T台有這麼大，也沒覺得周圍的目光這麼渴切。

像此時。

「Some of us get dipped in flat，some in satin，some in gloss。But every once in a while you find someone who's iridescent，and when you do，nothing will ever compare。」夜黎拿出那隻白色的錦盒，他沒有買花，看來看去，總覺得舒格要比鮮花好看千百倍。

這對戒指是他親自著手設計的，專人定製。只為了有一天，舒格想嫁了，就以兩隻簡約的戒指圈禁對方的心，一張紙的方式簽約彼此的終身。

沒跪過，所以啊，夫人，你除了一臉發愣還有沒有其他的表情？

夜黎單膝跪下，白色的錦盒裡兩枚簡約版的戒指，不鑲鑽，不鍍金，不飾水晶，表示他們的以後不需要花里胡哨華而不實與豐富物質。

舒格極力按耐內心的情緒，「繼續說。」

見過婚禮，甚至更有新意的求婚，這種秀上求婚那麼土鱉的想法，夜黎居然能想出來，真是…煞費苦心了吧！他也不需要你這樣表達，都已經在一起了，還想讓他這麼輕而易舉的感動，可這種方式，卻是該死的有效！

終會遇到一個彩虹般絢爛的人，而其他人，不過都是匆匆浮雲。

幽藍色的蝴蝶似乎被背景板吸引一般，紛紛飛去，撲棱撲棱的有模有樣的擺出了「MARRY ME」的英文字體。

「前年十月十二號，我們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遇到，你好看的就像陽光一樣耀眼奪目，有你的地方，我再也看不到別人。我們真正相處的時間並不長，或許互相了解的也不多，可如果對方是你，好像喜歡了多久也不重要，互相了解也沒那麼必要。也正因為是你，才覺得，這一刻的我，是福祉的，笑容是溫柔的。」

夜黎反反覆復編排了好久的告白，此時大腦早已一片空，是因為喜悅，或是激動，更因為站在面前的，是他。

「之前想了很久，要不要準備一束手捧花，可你人比花嬌，顯得玫瑰太俗。但至少得準備好戒指，哪怕只是走個形式，也要認真。你說是不是？」夜黎牽起他的手，仰頭看他，「所以，親愛的，你願意跟我結婚嗎？」

用詞和措句上，夜黎儘力的巧妙避開了舒格不喜歡的詞語，若一踩雷點，還不知舒格會怎麼捉弄他呢。

舒格還沒來得及換衣服，水藍色的長衫慵懶輕佻，本來的確打算好好和夜黎算賬的，沒經過他同意居然就安排了他的走秀部分，還是壓軸秀，那隻電子蝴蝶真的落在他手上的時候，內心就後悔了：特碼我伸手幹嘛。然後不急不慌的念出湧上腦海的第一首詩。

夜黎的話還挺中他心意的，不知道合不合適，不知道未來有多遠，不知道互相了解有多少，可是因為對方是你，所以所做的一切都是隨心所向。

不知是不是後台的人動的手腳，縹緲的霧氣騰騰，白色的光打在他們身上，黑色的影子，都顯得無比美好。

舒格忍住笑意，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沒那麼好的口才可以一下子說到對方的心坎里，細細沉思卻發現自己只想笑，語言什麼的太過匱乏，不足以表達他此刻的心情。

面上的面具還沒有取下，鑲嵌在面具上的鑽石閃閃發光，入了眼就已經入了心的驚艷。

「I do。」

如果非要說什麼的話，也只有這些最合適了。

我願意跟你結婚。

以後，沒有你，沒有我，只有我們。

「真的？」

「嗯。」

「我腿麻了，扶一下。」

……這也是夜黎計劃中的台詞嗎？也是醉了。

舒格微微傾身，抬手去扶夜黎，那人卻忽然站起摟著他的腰，貼上了他的唇瓣，措不及防。

只是貼著他的唇瓣，輕輕的觸碰。就像這一分鐘，彼此的眼裡只有對方，就像約定了終身。夜黎從小缺乏關愛，所以他無比需要溫情，舒格流離失所，歷經磨難，所以他需要的也是安定與溫情，下定決心了，給你你想要的，然後，我煩惱著你的煩惱，福祉著你的福祉。

夜黎牽著他的手，看著他的眼睛宣告：「我以一生，聘請夜少夫人做我的專屬設計師。輸，我們東山再起；贏，你坐等收錢。」

「……好主意。」舒格看著他微笑，而內心：坑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