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黎，回家說點事情。」

舒格這麼說，並不是什麼好事。

上一次這麼說的時候，舒格還沒那麼在意他，而他差一點永遠失去了舒格。

回家的路上，舒格沒做出什麼解釋，順路去超市買了些果蔬肉類，夜黎不知道他要說什麼事情，只得靜心等待回家的路程漸漸減少。

和舒格並肩而行的感覺，就像可以走到白頭一樣。

可是他們真的能過一輩子嗎？

那天晚上，舒格吻他吻得特別認真，緊緊的摟著他不願意鬆開，那種感覺就像是最後一次一樣。

「夜黎，我認識安祈宸。」舒格扣好睡衣扣子，關掉了檯燈，隱隱約約有光透過窗紗，他的目光循著那光芒，彷彿下了很大的決心一般，「等我說完，你還有放棄我的機會。」

夜黎想摸摸他的頭髮，說他已經沒那麼想知道真相了，可卻無比想聽他說。

「今天下午在你的辦公桌上有一張照片，那個是安祈宸，不是我。安祈宸微笑的時候眼角會有一絲嫵媚的感覺，而我學不會。」舒格垂下目光，單薄的唇角噙著一抹微笑。

「我從小就是被選中代替安祈宸去死的相似品，在安氏和夜氏的爭鬥里應該犧牲的傀儡，可你父親夜博安是個不按常理出牌的人物，那一堆亂七八糟的異國語言中，只聽懂了他說一聲『賣掉吧』，我便逃離了死亡的命運。可迎接我的卻是生不如死。」

「印度黑市賣的奴隸都是像那時的我一樣，幼小精緻，被買回去下場很慘，可賣不出去下場也會很慘。」

「夜博安和黎錦溪，也就是你的母親訂婚了，舒玖暮陪他最後一場旅行中，買下了我。舒玖暮死後，趙子默就找到了我，便相繼解開了我的一切。」

「安祈宸策劃了十幾年，一心想要復仇，我在你身邊便可以吸引你父親的注意力，確保安祈宸的安全，而且，我還可以…利用你對我的信任，破壞夜氏的生意，安祈宸讓我跟你上床，我不願意，安向晚就在黎巴嫩的夜店裡給我下了藥。在黎巴嫩故意和安向晚見面，是因為你父親已經開始懷疑了，被黑道算計是意料之外，卻因此被你……」舒格頓了頓，抬起眸子，溫潤如水的說出兩個字：「攻略。」

「我一直很好奇，為什麼你不懷疑我，為什麼你從來不懷疑我，甚至都不要我解釋，我怕你知道，可你不知道，我又覺得內心不安，你對我是真的好，可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利用你去達成安祈宸的目的。」

夜黎抬手摸了摸他的臉頰，觸感一片濕潤，利用嗎？

「舒格，你還記得在學院的時候嗎？那時是真的還是假的？」

「什麼真假？」

「你對我。」

「我對你……」舒格傾身上前，照著他的唇吻上去，夜黎扶著讓他吻的舒服一些。

舒格輕咬著他的唇瓣，濕漉漉的吻淺嘗深入的去與他糾纏不休，早已說不清是他在誘惑夜黎，還是夜黎反攻佔他的唇齒，只是恨不得溺死在這溫情的吻里，在這濃郁的彼此的氣息里。

「我不想知道別人，我只需明白你的心意就足夠了。」

只要有你，便了無遺憾。

我們的未來或許很難，可是眼下的一分一秒都是我們可以把握的。

「夜黎，」舒格的呼吸喘的厲害，靠在夜黎懷裡，「我喉嚨受傷啞了的時候就對你…唔……」

夜黎摟著他的腰吻著他，半帶著撲倒在床上，聲音有些暗啞，卻格外的磁性：「不用說的，用做的表示吧。」

「等等…啊…喂！你……」

舒格紅著眼睛，有些生氣又有些好笑的看著他，夜黎脫他衣服的時候倒是一點都不含糊。他都說清楚了，夜黎就不該解釋解釋嗎？

「你…到底……有沒有忘記我。」

他要的夜黎，是記住了他們一切的夜黎，甜也好，虐也罷，擁有記憶的夜黎才是他的。

夜黎不知該怎麼回答他，雙手抱著他，相挨著的光潔的胸膛顯得親密無間，輕柔的聲音落在他的耳畔：「有你時，你是世界；沒有你時，我什麼都沒有。」

「你因為夜曉打我。」

「……」這就是舒格對夜曉的敵意來源嗎？親愛的，你就不能忘掉這件事嗎？

愛人的眸子如水，怏怏的泛起朦朧的霧色，白皙的皮膚細膩緊緻叫他愛不釋手，夜黎吻著他的耳朵，溫熱的呼吸綿綿的落下，「我和夜曉真的什麼都沒有，舒格，你口味真重，兄弟，可是亂倫呢。」

「你只看長得好…嗯……」舒格咬住了唇，心如鼓擂，那種感覺像是被重生了一樣。

他曾經以為會伴隨終身的黑暗終於一點一點消散，他曾經以為不管物質多麼豐富，他也始終孤身一人。只是如果真的有人向他伸手，得之不棄，他舒格必生死相依。

「傻，你只是長得好嗎？」夜黎揉亂他的碎發，軟軟的落在白色的枕巾上。

「嗯……」

「我眼裡，只有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