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格醒來的時候，殘陽的餘光穿過窗戶照進來，夜黎就靜靜地站在窗前，黑色的頭髮柔軟溫和，背影竟然有一種落寞的感覺，舒格動了動唇瓣，竟然發不出一絲聲音，扯開傷疤的疼。

夜黎感覺到動靜，觸及那溫潤的眸子，內心疼的要命緊緊抱住他，「沒事了，以後再也不會發生這種事，以後你在哪，我就在哪，誰都動不了你一根手指。」

舒格的腦袋埋在他胸口，好吧，其實還是乏得很，四肢酸痛無力。還是掙扎著，指了指脖頸，說不出一句話。

夜黎給他搬來了電腦桌，拿來紙筆，「聲帶受損不過沒關係，可能過一段時間才會恢復，你不要太在意。」低頭去看舒格寫的字——我毀容了。

那麼丑的字怎麼概括了那麼深的悲哀，他毀容了，他在意的不是這身體這聲音，甚至不是死了活著，而是這副容貌，這張臉，也是，他怎麼能不在意？人都是顏控的，不會因為你善良你大方而覺得你美麗，只會因為你美麗漂亮而發現你還是個善良大方的人。

誰說愛情與顏值無關，若無顏值，你憑什麼要求愛情的價值？

舒格就是深深懂得這個道理的人。

「沒關係。」夜黎握住他的手，幾乎擁住了他整個人，下巴墊在他肩上，在紙上端正的寫下三個字。

舒格繼續寫：I'm hungry.

「等一會兒。」夜黎摸摸他的碎發，在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就去了廚房。

並不是在醫院，在夜黎的家裡，已經請私人醫生看過了。由於夜黎信奉中藥調理，所以林管家也跟著看了很多中藥的書，覺得好像真的很有效果的樣子。

這些小事並沒有對舒格造成打擊，倒是讓夜黎慚愧的不行，能力之內卻沒有盡到保護職責。

不過舒格說不出話來，也無法用言語去安慰他，寫出來的——額字太丑還是不要寫了，他心裡是蠻感動的，本來沒想到會獲救抱著不過一死的決心，子彈聲出膛第一個能想到的只有夜黎，夜黎會隨身帶手槍，敢肆無忌憚的殺人，會一把抱起他，一邊吩咐連夜回錦市做好安排，一邊給他傷口消毒，即使他迷迷糊糊半睡半醒聽不清夜黎說什麼，但感覺到那溫暖的手掌顫抖的厲害，是因為，害怕失去嗎？

夜黎並沒有追查舒格的身世，他深知知道的越詳細，舒格就越複雜，就像漫寧跟他說的那些事，過去快十年了，他知道了一點意義都沒有，什麼都改變不了。

「來，張嘴。」盛著糯糯小米粥的小勺子遞了過來。

這叫慣養？舒格一驚，伸手錶示要自己吃，夜黎固執握著勺子，僵持不下，舒格只得妥協的張開嘴。

夜黎嘴角揚起好看的笑容，「這樣才乖，就這樣一直乖乖的就好了，什麼事都不會有。」

舒格聽聞差點嗆到，飛快的潦草的字：不要欺負我不能說話，好不好？

「沒事，最遲一個月一定讓你講出話，你再好好罵我就是了。」

「那什麼，字寫認真點，中藥煮的米粥不太好吃吧，可只能慢慢來，別老皺著眉，沒辦法啊，好吧好吧，我吃一口你吃一口？」

那無辜的眼神，對夜黎來說太有殺傷力了，夜黎只能自己先咽下一口，難怪舒格吃了一口就皺緊眉頭，卧槽，這味道，林管家是不是在報復他？

舒格看著夜黎奇怪的面部表情，心裡舒服了不少，從他手裡奪過碗，囫圇的一口口咽下。

「別急，鍋里還有。」夜黎抽了紙巾給他擦凈唇角。

一口氣喝完就是因為受不了這味道，舒格的手一頓，到底煮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