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格眸中閃過一瞬間的失神，然後淺淺的笑，譏諷道：「你覺得是什麼目的？金錢？地位？權勢？」都不是，他舒格如果想要，輕而易舉還不用指望一個嬌生貴養的少爺。

「那你想要什麼？」夜黎覺得好笑，他是不是把話說的太直接了，不過一向都是這樣的。

「你會後悔的。」舒格搖搖頭推開夜黎，穿好鞋子。

「我不會後悔，因為我可以給你想要的一切。」夜黎握住他的手腕，用力太大，舒格不由得皺了眉頭，當然夜黎不會覺得，因為被劉海遮住了。

「放手！」

「休想。」

舒格無心再耗時間下去，十五分鐘還有十五分鐘，約定的時間就到了。有些生硬的扯起嘴角，類似微笑的弧度，無奈的扶額，手垂下，吻落在夜黎唇上，感覺握住他手腕的力度鬆了很多，轉身而去，夜黎暈倒在地上。

二樓不算高，舒格淡淡端倪一眼，果然沒什麼人，伸出拇指對比計算了一下，十米左右從窗口縱身躍下。

包間里幽藍色的燈光，沙發上倚著兩個人似在談話，一桌子的點心飲料，ktv電視的熒幕上唱著古老的歌謠，出奇的古怪卻又盡在情理之中。

怎麼還不來？趙子默第五次看了看手錶，又看了看一邊的已近古稀的老人，好不容易找到的人，爽約了可功虧一簣了。

門被打開，因為燈光，看不清容貌，「不好意思，久等了。」

「安……少爺！」老人顫顫巍巍的站起，臉色蒼白極了走上前迎人，沒想到真的還活著，單單看到臉龐輪廓就像極了，溫和儒雅那種感覺就像看到死去的安董又活過來一樣。

舒格漠然的推開老人的手，「我的耐心有限。」對於害的他成今天這個地步的人他真的做不到友好。

趙子默拉著舒格坐他身側，遞過一杯飲料，「溫柔點，畢竟我找了很久才找到的當事人。」幾年前開始，舒格就一直千方百計的找人，二十年前的當事人，所有查到的線索全部中斷，當事人要不失蹤要不已死。

舒格甩給他一個白眼，轉過頭去，對老人說：「是不是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張照片，遞到老人眼前，老人既沒點頭也沒搖頭，光是那一抹驚慌的神色足以讓舒格確定答案。

二十年前。

五歲的安祈宸跟隨父親去了莫斯科，小小的安祈宸很乖順安穩，厚厚的羽絨服裹著像個小企鵝一樣可愛，稚嫩的小手牽著父親的溫厚的手掌。

很多事發生的太突然，誰都難以預料，安祈宸還太小，不明白商家利益，不明白人心險惡。

「阿宸，乖，要一直跟著爸爸，千萬不能鬆手。」父親溫和的對他微笑，眉宇間深深的倦意，蹲下身摸摸他的小臉兒。

「嗯。」安祈宸非常懂事乖巧的點點頭。

「如果出了什麼事，發生了什麼危險，千萬不能說姓安。」

「為什麼？」安祈宸大大的眼睛不解的看著父親，非常無辜。

「因為他們會利用你威脅整個安家，這趟生意非常危險。我們是男人，要學會保護弱者，保護媽媽和妹妹，對嗎？」父親的聲音非常溫和，一步步誘導他的思想。

「嗯，爸爸。」安祈宸點點頭，利用，威脅，他的心裡默默的記下了這些詞。

之後發生了什麼他就不知道了，再醒來的身邊是一片黑暗，手腳被綁住，嘴巴里被塞了布條發不出一絲聲音。

外面的人用一些他聽不懂的語言再說些什麼，又在笑些什麼，寒冷與難受陣陣襲來，安祈宸心裡很害怕，被塞著布條的嘴巴不能發出任何聲音，只能「嗚嗚嗚」像迷失的小狼一樣嗚咽。

「賣了吧！」唯一一句聽的懂的話，安祈宸覺得很熟悉的聲音，熟悉到之後的很多年想忘記都太難。

當初你因為心慈手軟不忍心除掉的人終究會成為禍害，就是因為你的不忍，給了他成長與復仇的機會。未來的他或許心思縝密，步步為營，但這一切都得感謝你，是你給了他強大的機會。

毀掉一個人很簡單，而成就一個人就得先毀掉他，而他正是你親手毀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