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國,許家
小說: 白月光他總撩了就跑 作者:三复 字數:2576 更新時間:2019-09-23 08:23:46
偌大的機場,來去的人行色匆匆,著西裝正領,皺著眉頭。
都是行李滾動的聲音,刺眼的白光打在白色的地板上,相比醫院,少了一股消毒水兒的味。
一樣地給人陌生,無所適從和未知。
許思諾拖著不甚笨重的行李,慢悠悠地從人潮後走出來,黑色的工裝外套,遮住了白皙秀碩的脖子,只見在外頭一圈人中努力升起了一張牌子。
大寫加黑加粗九個字:「歡迎許思諾先生回家」!格外顯眼。
他趁著人少的空隙,推擠中走到舉著牌子的主人身旁。
盯了許久,見人還未發覺,便拍了拍他的肩,低沉地咳了一聲。
那人先是一愣,接兒轉頭瞧瞧眼前的人,頭髮濃厚遮住了眉毛,一雙下垂眼沒有露出冷淡之色,鼻子高挺,倒襯著又白又薄的皮膚,一副清冷的留學生模樣。
「你……」那人稍稍遲鈍了一下,低頭看了看手機上的照片,尷尬一下,馬上露出笑臉來:「是許先生吧!我是您父親派來接您的,這裡人太多,要不?我們先出去?」
「好。」許思諾微微點了一下頭。
……
車駛進莊園,雖是寒冬,卻猶有幾分綠色,路上沒有積雪,石頭清晰的痕跡展露出來,樓房都有這歲月的痕跡。
出來迎接的是女管家方苓,在許家待的時間比許思諾都長,以前也很注重保養,許思諾恍然一看,見臉上也有了細細的紋路。
他穩重地下了車,尊敬地叫了聲「方姨」
「誒呦!」她笑著走下台階,聲音有些尖細,「怎麼都長成這樣子了。」
又側轉到他耳旁說,眼裡都是慈愛,稱讚道:「像你爸當年的樣子。」
緊緊拉著許思諾的手,上下仔細打量一翻,神情中耐不住欣賞之意。
「先生、夫人都在等您用飯,秉熙也回來了,快進來,外面冷得很。」
許思諾這才發現天上已經慢慢飄起了雪,屋檐上也結了層薄薄的冰,冷得讓人打寒顫,許思諾那張臉上越發沒有了血色。
進了屋手腳一下便變暖和了,有幾個人幫他把行李送回房裡,再脫下外套,露出脖子好看的弧線和白嫩的一截。
許先生也就許楷瞧見他溫柔地笑一下,氣質穩重,目態有些衰老但遮不住少年時的風采,許思諾也只是回應了一下。
「怎麼不早點回,連春節都沒趕上。」
許夫人坐在許楷旁邊,看都不看許思諾一眼,雖然年紀大了,氣質倒偏年輕,聲音更能和小姑娘相比,年輕時當過歌唱家,許楷愛的就是她這幅嗓子,卻冷不丁地說了句:「果然養不親。」
許楷瞪了她一眼,又馬上急恐恐露出溫柔來,「別亂講!」又站起身來,以家主的威嚴說:「思諾也累了,端飯吧,方姐,去把許秉熙叫下來!」
許思諾看著這一家子不冷不熱的樣子,洗完手後,便坐到餐桌上,看著華麗的餐盤和旁側已不大鮮麗的花,見許楷動筷後才緩緩夾了根青菜。
許秉熙走樓梯下來,硬是要蹬著腳一步一步的踩,見他們都回了頭,又擺出一副不屑的樣子,從樓梯上到下硬是走了三四分鐘才下來。
「許思諾!」
他側過頭去朝許思諾看看,見那個人側眼瞥了一下,便轉過頭去慢條斯理地夾菜,許秉熙不免惱火。
一伸手就去捏許思諾的下巴,逼著他直視自己,擺出鄙夷的樣子,他小時最容不了的便是這位來路不的哥哥。
許家雖然算得上是名門望族,不過老一輩卻不從商,名聲在外都是許家的風雅,而許楷這一輩卻都成了商人,在外有傳言許老就是被自家兒子給氣死的,看不上這些下三濫的手段。
在許秉熙的記憶中自出生便有了許思諾的存在,不過從許夫人的態度中便猜測這是不是自己父親在外沾花惹草出來的禍種,打小就看不上。
後來許楷親自解釋許思諾是伯父家的兒子,許秉熙連自己伯父是誰都不知道,怎麼會信這話,且從小嬌生慣養慣了,只堅信自己是對的,哪肯承認,明裡暗裡去使絆子。
偏偏許思諾對這些不在乎,不過莫名其妙地出國了,許秉熙還是個小孩也管不著了,如今見著還是恨得牙癢癢,捏著許思諾下巴不放手。
「許秉熙!你幹什麼!有沒有一點禮教,別說是我教的!」許楷怒斥。
許夫人也沒爭著兒子,朝前使個眼色,慵懶地說:「坐旁邊吃飯去,大度點。」
許秉熙「哼」了一聲,鬆開手,用力扯開旁邊的椅子,弄出刺耳的聲音,看看許思諾下巴細膩皮膚上紅紅的手指印,嘟囔著:「好歹也是養在我們家的人,學什麼外面不入流的網紅整容。」
旁邊幾個保姆聽見,紛紛朝許思諾看去,眼神里都是置疑,碎著嘴地說:「確實和小時候不大像了啊。」
許思諾把筷子放下,無奈地笑笑,鮮少露出鄙夷,又沉下聲道:「一個大男人,學什麼女孩子家耍潑婦樣,菜市場沒少去吧。」話後一臉囂張地看了看許秉熙,「我猜對了嗎?」
「你?!我用得著去菜市場嗎?就你要……」
許思諾站起身來不理會他,簡要地說:「我吃飽了。」又問了問:「有我住的地方嗎?」
阿姨們回道:「有的,早整理好了。」
許思諾拿過自己的外套,頭也不回地上了樓。
「哎!飯都沒動,秉熙你說話也太刻薄了些。」
「我怎麼了我!你們還要供著他是吧,他幾年都沒回來,到底誰才是這家的主了!」
……
許思諾看著這房子一看就是剛打掃的,把燈打開還看得見空中飄著的薄薄一層灰,他鼻子一向很敏感,忍不住打噴嚏。
房間里擺了許多飾品,窗邊可以很好地看到月色,幾根藤蔓在不起眼的地方蔓延進來,卷著瓷瓶微微繞了一個圈兒。
關上門著實清凈不少,雖然外面的人是剛剛因為自己在吵,但估計自己上來了,馬上就消停了,畢竟人家才是一家人。
住一晚就走,許思諾打開行李箱,打開一個盒子,拿出一份合同,好好看了一遍,拿出手機來找到最頂端的那個電話撥透過去。
「我回國了,明天辦手續吧。」
「一次性全辦了?你熟嗎?」
許思諾輕笑一聲,「不熟,先準備『言若』。」說出那兩個字,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
他打開浴室的水,調到不高的溫度,再把暖氣關了,任著水打濕全身,有寒風進來,冷得喘了幾口冷氣,好好朝鏡子里看看。
身材堪稱完美,勻稱卻不壯實,五官精緻,雖然沒有什麼血色,反而遮去了那一點妖嬈。
應該……配得上了吧。
外面早就平息,只有雪開始極速地刮過,樹枝被壓斷的聲音,南方……是沁入骨髓的冷。
許思諾只留了床前的燈,裹上大衣來到貓舍,小貓「喵喵」的聲音十分細微,奶嫩的爪子搭在護欄上,透亮的眼睛在燈光下晶瑩剔透,茫然地望著眼前的女人和站在她身後的人。
「方姨?」許思諾叫。
她回過頭招了招手,抱了一隻小奶貓,把頭髮撩在耳後,鮮艷芳麗在慢慢隨著時間飄散,「都留著呢,當年那幾隻已經老了,今年都沒撐住。」說完還一陣嘆息。
沉寂一會兒忍不住感嘆,「我原是跟你爸的,如今我也老了,幹不了什麼事了。」
許思諾靜靜聽著,睫毛在燈光下投下一片暗影在皮膚上,奶貓往他身上蹭,軟軟的一小坨,許思諾時不時撓撓它們,「……方姨,明天我就走。」
「我就知道你肯定會走,什麼都小心點,任何事也都可以找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