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勁大。」

路垚咳嗽了兩聲，一臉正直。

人類的本質是什麼？復讀機，他就是一台再正直不過的復讀機。

眼前薩曼莎的靈體狀態正伴隨著火焰溫度的升高愈發清晰，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口狗糧吃得猝不及防。

【最高級別警報：監測到場景內僅存活一人，任務失敗機率99.99%，請決定是否「重置」？】

關鍵時刻，還以為已經放棄治療的系統忽然上線冒了個泡。

缺月眉心一擰。

他記得已經屏蔽了所有系統消息，但是忘記這個破爛系統還有個最高級別警報彙報機制。

「又是『重置』，如果『重置』會怎麼樣？」

路垚敏感地注意到這個詞，不知道跟之前給15036的處罰有沒有什麼相通的地方。

他也覺察到缺月表情的不自然，系統已經杳無音信很久，他看上去對這件事卻沒有感到半點驚訝。

系統的話顯然不是問路垚的，而是他旁邊這位「執行官」，看缺月諱莫如深的樣子，並不打算針對路垚的問題作出任何回答。

「取消『重置』，管理許可權碼X178A。」

他一邊回覆系統，一邊有些不耐煩地試圖擦去袖子上一塊頑固的泥漬，失敗之後懊惱地直接清除了15036的外表偽裝。

反正徐印潔也已經不在了，他在路垚面前倒也不必顧忌什麼。

【系統已收到指令，晚安。】

空氣凝滯了半秒。

晚……安？系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人性化了？

路垚斜著眼望向缺月，後者卻彷彿一副什麼都沒聽到的樣子。

霧草，路垚要實名舉報這個系統兩副面孔，對普通挑戰者一副吊得要死動不動還要殺人的冷漠態度，對內部人員還帶這麼曖昧的話語？

噫，他雞皮疙瘩都要起來了。

此時，一道帶著火焰的旋風再次朝他襲來，路垚憑著感覺躲開，臉上還是被灼了一道。

很痛，但讓他更感到不適的是模糊的視線。

「嘖，果然眼鏡才是本體。」路垚感慨道。

已經被忽略好久的大Boss薩曼莎終於決定顯示一下自己的存在感，結果發現自己還不如一副眼鏡重要。

至少這是死到臨頭的時候，認真一點啊！

【該死……你這傢伙，難道不怕死嗎？】

薩曼莎手臂輕輕一抬，路垚腳下的沙忽然變成了一道桎梏，將他裹在裡面，抬到半空。

忽如其來的窒息感終於讓路垚正眼看著薩曼莎——雖然他還是什麼也看不清。

他沒有正面回答她的問題，只是狡黠地嘴角一彎。

「你猜在地下祭壇里，那塊石板我選的是哪一面？」

薩曼莎狂笑著，聲音震顫。

【我不是把答案都寫在媽媽的日記本上了嗎？Survive，生存，除非你是個傻子……】

路垚當然不可能是傻子，所以他才會故意讓薩曼莎猜，說明他並沒有完全按照日記本上的線索行事。

想到這一點，薩曼莎的笑容凝滯在臉上。

【難道，難道你選了？】

路垚微笑著：「沒錯，我選了『死』，帶血的那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