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垚在洞口附近蹲下身子，捏起地面上還有些溫度的餘燼，確定了自己的想法，這些似乎是紙頁之類的東西燃燒後留下的殘渣。

還有一塊邊角沒有被燒完，他撫平後與自己發現的那本日記比對，是一模一樣的材質。

「那些東西沒跟上來吧？」

剛爬上來的15036回頭看了一眼，心有餘悸地撣了撣襯衫的下擺，不知道有沒有沾到怪物的口水。

轉過身來，卻瞅見路垚已經站了起來，還抱著胳膊望著他，那是一種挾帶著攻擊性的目光。

這樣的怠工行為在他偏好於冒險的任務探索過程中並不多見。

「小鬼，你這是什麼眼神？」

15036被路垚盯得不太自然，摸了摸臉上好像也沒有沾上灰。

「我在想，」路垚緩慢地繞著他走了一圈，若有所思地停下腳步，「你還要裝多久？」

15036擰了一下眉頭，臉色稍變：「你說什麼？」

路垚的嘴角拉扯出一個弧度，又推了推有些落灰的眼鏡。

「我只是想確認一下，你是不是真的和我一邊。」

他抬起頭來，表情溫和，抬起頭。

「執行官大人……還是說，叫你缺月比較好呢？」

15036的身形明顯一怔。

而後他的眼睛微微眯起，低頭用手掌覆蓋住臉頰，再抬頭時已經多了一副面具。

「我還以為天衣無縫呢。」

缺月抱怨著，輕輕撣了撣身上，日常服便像玻璃碎片一般剝落消融在空氣里，取而代之的是平整的執行官制服。

路垚站在原地默默看完，似乎並不驚訝。

猜出缺月的身份比系統設置的謎題還要簡單，他覺得甚是無趣。

原本路垚不打算戳破，但看樣子這裡的機關需要兩個人才能夠解密，如果這個缺月是來阻止他的，那麼系統成功了。

「剛開始的確偽裝得很成功，直到上一個大廳解密，你那句話提醒我了。」

路垚指的是缺月在石板門前說出寧願選擇抬門中途放手的話。

「我在想，銀毛那麼賤兮兮的人，應該不會跟我解釋這麼多。」

此時，被執行長罰掃系統空間一到三十層監獄的15036剛剛拎著拖把上了十六層，打了個噴嚏，揉著鼻子賤兮兮地猜應該是12878想他了。

面具下發出淺淺的笑聲。

「那也不足以證明另有其人，更不能說明是我。」

路垚往下睨了一眼缺月戴著白手套的手：「你有相當嚴重的潔癖，所以一直下意識在撣身上的灰，怕血也是情理之中，至於15036那樣每天出入審判空間清掃血腥現場的人應該不會怕。」

看不出缺月的表情變化，路垚又繼續道。

「還有我一直疑惑為什麼系統空間其他地方封閉昏暗，只有執行長和你的那間辦公室光線明亮，想想看應該是畏懼黑暗的緣故。」

大廳里安靜了半晌，最後響起了缺月的拍掌聲。

「不愧是系統認證的智商超群，看樣子我這一趟來對了，真是有意思。」

他悠閑的語氣好像真是來跟路垚組成旅遊雙人組的。

「你們執行官都這樣閑著沒事做嗎？」

路垚對於缺月冒充15036的惡作劇顯然並不感到有趣。

眼前的這個戴著微笑面具的男人給人深藏不露的壓迫感，並不像15036那麼好控制。

「我可不是執行官，」缺月嘻嘻一笑，指了指自己空無一物的胸口，那裡本來應該貼著執行官徽章，「我只是系統里打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