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林笙忍耐著吃完面，一杯水也見底了。

他覺得自己可能還是低估了凌燁瑾，一碗面能吃出好幾種味道也是很不容易。

鹹都是小事，酸完過後回味里居然辣了起來，堪稱一絕。

現在已經臨近正午了，凌燁瑾比他起得早，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已經先吃了早餐，所以逃過了自己手底下出來的一劫。

看著凌燁瑾又在廚房裡忙活著刷碗，林笙心裡其實很過意不去，奈何這一碗面下來，已經抽空了他的靈魂。

他現在就想安靜窩在沙發里，小口啜著凌燁瑾給他熱的甜牛奶。

像是平靜的湖面下總是暗波洶湧，安謐過後，他還有很多話不得不問，即便這會打破他們現在的安逸平和。

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為什麼一向冷靜沉穩的凌燁瑾會失控到那種地步？

後來為什麼要退學？消失了這麼久，那晚又為什麼突然給他打了那個電話？

這五年裡，他又是怎樣度過的……

突然響起一陣手機鈴聲，把他飄遠的思緒猛地拉了回來。

林笙往桌面看了一眼，那部手機頁面上只顯示一個了「陸」字。

他心裡忽然有些疑惑，凌燁瑾以前的手機他玩過，無論是誰在他備註里都是冷冰冰的連名帶姓，還沒見過有誰搞特殊化的。

他下意識地打算去接，正好凌燁瑾從廚房出來了，一見林笙要碰他手機，想都沒想立馬低聲呵住，「別碰。」

伸出去的手就這樣僵在半空，一如林笙忽然僵冷的心臟。

他沒去看凌燁瑾此時的臉色，但想必和他的臉色一樣難看。

真是不應該，以前被他寵過頭了，早就把他的手機當成自己的一樣隨意。

可他已經忘了，任誰都是有隱私的。

之前凌燁瑾的手機里被藏起來的，就只有寶貝林笙一個人的名字，但那隻是從前了。

林笙把手收回來，低垂下眼睫，遮住眼底的蕭瑟。

他依然和剛才一樣捧著手裡的牛奶，表情平淡，就像什麼都沒發生過。

凌燁瑾面色複雜，走過來拿起手機看了一眼，一抹嫌惡閃過，直接按下拒聽鍵，把手機丟在了一邊。

他知道林笙心裡在鬧彆扭，但他不打算解釋，但凡過去的已經撇開關係的事，他一點都不想再提。

凌燁瑾不管林笙的驚愕，把他抱起讓他坐在了自己腿上，又在他的側臉上親了一口，剛才的不愉快就算過去了。

「下午回去把東西收拾一下，以後你就住在這裡，有什麼事找白秘書，一會我給你她的號碼，如果想出門就讓盧司機送，讓他跟著，不許一個人外出。」

完全是不容商量的語氣，凌燁瑾就這樣強勢地替林笙做了決定。

「還有，辭職信已經發到你們公司郵箱了，以後你不用去上班，你家裡那邊我也會讓人處理，那些事你都不用再管，你只需要乖乖在家裡待著，每天等我下班回來陪你就行了。」

林笙握緊了牛奶杯，抿著唇不說話也不看他。

凌燁瑾知道他一向慢熱，一時間可能沒法接受這可謂翻天覆地的變化，所以也不在意他此刻臉上明顯的抗拒。

無論怎樣，他只要聽我的就好了。

「這張卡里有兩百多萬，密碼是我們成為同桌那一天的日期，你先用著，以後我每月都會打錢過來，不用節省。」

林笙臉色忽然十分難看，對他遞過去的卡無動於衷。

凌燁瑾舉著手被晾了好一會，臉色沉了下來。

他這幾年酒局應酬沒少過，從打碎牙和血吞一步一步爬到今天這個位置，心境尤為堅韌，但卻也把情緒壓抑得過分，現在絕受不得身邊人一點的忤逆。

尤其是他放在心尖上的人。

他直接掰開林笙的手把卡塞了進去，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看向自己，「怎麼，和我在一起不高興嗎？」

這是第一次，林笙在看到凌燁瑾生氣以後不慌張也不害怕，因為被他的話一再逼退，心底已經一點一點快要涼透了。

他沒有直接回答，只是蒼弱無力地問出了他的想法。

「你這算是，在包養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