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晚宴結束，殷無瑕和夏靈瀧坐上了車，他才得知——山嵐死了。

死在哥倫比亞最大的販毒集團巴博薩手裡，死的毫無尊嚴，死的痛苦萬分！

殷無瑕想都不用想，如果夏家今晚不趕緊封鎖消息，明天這件事絕對要上各版頭條！

與此同時，簡奧維和季旻一言不發的坐在車裡。

沿途風光無限，這二人卻無心欣賞。

許久，久到時間都要靜止，才聽季旻用輕到聽不見的聲音低聲道：「這一局，是你勝了……」

簡奧維猛然回眸，那雙琥珀色的眸子針扎一樣緊縮，不可置信道：「你！認為這是我做的？！」

季旻閉上眼，放鬆的往椅背上一靠，低聲笑著道：「嗯……現在不是你也是你了，山嵐死的太過突然，又是在哥倫比亞那麼敏感的地方，也難怪夏之松會第一個聯繫到我們頭上。」

簡奧維毫不在意的冷笑，「他以為我擎天是好欺負的？上次西區那片地，他栽的還不夠狠？這才幾個月，又趕著過來找虐，那好啊，他敢來，我豈有不接之理？」

他這樣子實在霸氣，也不怪乎外界都稱他是擎天的帝王。

季旻偏了偏頭，眯著眼睛看身邊那人閃著自信光芒的眉眼，心底的急躁沒由來的平靜了下來。

他們這邊氣氛正好，殷無瑕那裡可就如履薄冰。

山嵐死了，而且無論是死亡原因和地點都是那麼的古怪。

然而最古怪的是，這件事，居然是夏靈瀧親口告訴他的。

這……怎麼看他也不是夏家嫡系吧，人言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再加上季旻那句沒由來的「小心夏靈瀧」，殷無瑕越來越懷疑，夏靈瀧是不是早就知道山嵐已經死了，所以才會代替他過來接自己。

然而這也說不通啊！

夏靈瀧是夏家一脈單傳的長孫，是松瀧國際的第一順位傳人，雖然他腦子是有點問題，可他也沒愚蠢到理背離夏之松啊！畢竟觀夏之松之模樣，他應該是當場才得知山嵐的死訊。

殷無瑕一時間腦子裡亂糟糟的，他本就不喜歡猜忌人心，也不喜歡上流社會的虛偽逢迎。

他就這樣思來想去，最終還是沒有一個合理結論。

就在他準備放棄，閉眼休息一會兒時，忽然聽見身邊沉默許久的夏靈瀧，輕聲道：「他以為我不知道……他以為我是個傻子……」

殷無瑕一瞬間都以為自己聽錯了，畢竟這位霸道總裁從來就對自己看不上眼。

但夏靈瀧回了眸，那雙狹長的鳳眸里，似乎壓抑了太多感情，他就那樣沉沉盯著殷無瑕的臉，一字一字一字，力有千鈞。

夏靈瀧：「他以為他做的天衣無縫，可以瞞天過海，但這個世界上，哪有不透風的牆？」

殷無瑕一時間不知道這人又在起什麼肖，渾身不自覺的緊繃如弓。

夏靈瀧把他反應看在眼裡，也沒管他，「山嵐跟了我們松瀧17年，從我小的時候，他就跟在祖父身邊，兢兢業業，十七啊……連養個小貓小狗都養出感情了，怎麼說死在外面就死了呢？巴博薩所在的區域，那塊地除了擎天之外還有誰敢來分一杯羹呢？」

殷無瑕聽得心驚肉跳，「夏總……請節哀。」

夏靈瀧卻沒有接話，「我看過你這幾周寫的項目彙報，也聽山嵐講了些你的事情，你很聰明，如我記憶中那樣的聰明。而從某些方面上講，我們其實是一樣的人。」

殷無瑕蹙眉，「我並不覺得我們是相似的。」

至少我沒有人格分裂到要把我的顧問丟去喂鯊魚。

夏靈瀧笑了一下，但那笑意在黑暗裡轉瞬即逝，「殷無瑕，你真覺得我有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