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雷雨交加，風打在玻璃上呼呼作響，這種天氣本應該窩在被子里做的有愛的事，可是顧野還是拉著陸羽的手出了門。

不為別的，就是餓了。

實打實激戰七八個小時，鐵打的身子也得虛了。

肚子叫得翻天覆地，陸羽極其不情願地走出了房間，走廊里有些亮眼的光照在他滿脖子的吻痕上，在電梯的鏡子里分外明顯。

還有一張縱慾過度的臉。

陸羽揉著酸疼的腰，齜牙咧嘴地看著一旁若無其事的顧野，一臉精神，背挺得綳直，依舊精神抖擻像可以再戰三天三夜，會出門完全是把他帶出來覓食，吃飽了再戰。

「顧老師動得那麼快，腰不酸？」

陸羽站在一旁，趁顧野夾菜的時候再度伸出了鹹豬手在他腰上揉來揉去。

「西蘭花吃不吃？」

認真夾菜的顧野不為所動，「你把拾音器舉個三五年，你的腰也可以不酸。」

「但在此之前，」顧野抽出一隻手摸摸陸羽的頭，「我的位置你想也別想。」

「之後呢？」

傍晚的酒店自助餐內容繁多，顧野挑挑選選地舀了一碗湯，然後斬釘截鐵地回答：「也不行。」

「那你叭叭叭說你媽呢！」

陸羽嘴上不爽，心裡還是莫名其妙地樂開了花，自己能不能上位沒多大幹系，可是他愛極了顧野這種不遜桀驁的拒絕，由內而外得散發著一股不可抗拒的，或者是抗拒了也沒用的感覺。

就像陸羽承受不住抓著被子就要跑了，可還是被他拉了回來然後狠狠加重了力道。

這種的絕對擁有，陸羽痴迷的不得了。

拿著餐盤就坐，陸羽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是那位不再享有專屬備註的宋胖子。

陸羽將通話聲音調到最小才按下通話鍵，沒想到還是被宋胖子的大嗓門給嚇到了。

「恭喜你啊大兄弟！終於給老子追到了！」

同時反應過來的還有對面的顧野。

陸羽捂著手機無聲了報備了是誰的電話，然後才回話：「你怎麼這麼晚才反應過來，整整晚了十二個小時，一個小時一個紅包，微信支付寶都可以。」

「你這小子成天訛我？」宋胖子語氣微妙，大概又是在某個小姐房間里混了一個通宵。

「我這不剛看到就來找你了嗎？不過我還是要冒昧地問一句，你們誰上誰······」

「知道冒昧就別問了！」

陸羽打斷，走在對面的顧野卻目光曖昧地輕笑，悄悄示意他：你要是礙面子謊報消息你就死定了。

但在這方面的思維宋胖子是全校第一的快，陸羽這還沒謊報軍情，就被他一句頂了回來。

「算了，我閉著眼睛都知道你是下面的，」宋希渡打了個哈欠，含糊地說，「可是我兄弟不能讓別人白操咯，你啥時候回來哥再給你拿點藥，立馬讓你翻身農奴把歌唱！」

陸羽一口湯噴了出來：「翻你媽！」

胖子惹完事就跑，緊接著「叮叮叮」發來了好幾個轉賬，一個一萬，正好發滿了十二個。

「再給你拿點藥？」顧野扔了包紙巾給陸羽，又重複了一遍，「再？」

「沒有！」陸羽放下手機心裡叫苦不迭，假藥販賣商宋希渡不被抓進去簡直天理難容。

「那是之前在大G的時候他開的玩笑，咱們不當真不當真。」

顧野吃了口菜，慢條斯理地咀嚼吞咽，然後才淡淡地說：「要當真。」

這話里話外的意思太過赤裸裸，陸羽一扔筷子，眼神示意一番就拉著顧野打算走，可卻撞上了嚴平和林漫還有幾個認識的工作人員。

「陸哥，白日宣淫傷身傷腎，」嚴平湊到陸羽耳邊悄悄說，「雖然我知道傷的不是你的腎。」

今日份的第二次戳穿，陸羽僅存的面子丟得幹幹凈凈。

「起開，離我的人遠點。」

陸羽還沒有發作，顧野就象徵性地拉開了湊在他身邊的嚴平，並下達身份確認書，領域意識極強。

「慘就一個字，我還得經歷好幾次。」嚴平開始習慣性地酸不拉唧，「你可別把我的野哥累壞了！」

「不關你事。」陸羽瞪了他一眼。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氣氛異常不妙，站在一旁的林漫拿著球拍在手上晃了晃，「這麼無聊要不要一起打羽毛球？」

這家酒店的頂樓有個游泳池，但是大到影星小到流量都不常光顧，穿著泳衣一不小心來個肢體接觸洗都洗不白，所以負一樓的羽毛球場就成了無聊時候必去的地方。

十一月份是開機的淡季，該播的暑期檔都播完了，剩下的賀歲檔也得開始後期了，到最後整個場子里就剩下了他們幾個。

陸羽很有自知之明地當起了觀眾，在一旁悠閑地看著顧野打羽毛球。

不久兩個場子里都傳來了球拍擊球的聲音，顧野打出的球更甚。

畢竟一身的肌肉不是白練的，陸羽眯著眼看著場地里基本不怎麼跑動的顧野，心裡又開始讚歎他男人真的好帥。

打了快半小時，顧野那場依舊沒有停下來的意識，他對面的一個年輕攝影師鉚足了氣要和他死磕到底，顧野反正樂意接招。

陸羽看得起勁，耳邊卻傳來了不知什麼時候來的嚴平的嘟囔：「他們打這麼高，我他媽脖子都看酸了。」

嚴平轉著脖子問陸羽：「這麼久了你脖子還不酸？」

陸羽目光就沒從顧野身上下來過，基本無視掉了嚴平的問題。

「你這個見色忘友的能把你眼睛從顧野身上扒拉下來不？不知道地還以為你給粘上502了。」

「嗯。」陸羽點頭承認，轉而開始回答剛才的問題。

「你為什麼要去看球？你專門看一個人就不酸了。」

嚴平無話可說。

年輕攝影又拉鋸了十五分鐘，最後體力不支地敗下陣來，顧野卻才流了一點汗，氣都沒喘幾下。

陸羽遙遙扔給顧野一塊毛巾擦汗，他坐在陸羽旁邊，極近地說了一句只要他們能聽到的話，「他還沒你厲害。」

然後又把毛巾扔回陸羽手裡。

「那可不，對了，」陸羽打開微信給顧野看了眼消息，「我上部戲的導演找我，說要我幫他的新電影造一個場地，要直接去他組裡和編劇談論一下。我還沒回覆，先給領導看一下。」

顧野拿過手機又重複看看一邊，這個導演他再熟悉不過，之前他們一起合作的電影還拿過內地最高的獎項，是個行業里太專業不過的導演。

「鄭辛捨得放你走？」

「他舍不捨得我不關心，我主要關心你。」

一番話及其誠懇，顧野知道陸羽話里的意思，這個機會要不要取決於自己。

他知道這位導演組裡的工作人員都是一等一的水準，這個機會可遇不可求。

「哎，雖然我很捨不得，」顧野攬過陸羽的肩，在臂彎里輕輕親了他一下，「但是我比你關心我還要關心你。」

然後果斷地發送了一個：OK。

「對了，你要去哪拍？去多久？」

「這個，」陸羽猶豫了一下，「要先去英國取景半個月。」

抱著他的手臂有些僵硬，顧野心裡默默盤算著「半個月」還有「英國」，覺得自己應該可以忍受這短暫的分離。

「怎麼了？」陸羽抬頭問他，眼神清亮誘人。

「算了，別去了。」

顧野在一秒內光速打臉，剛剛到手的人實在是捨不得，「到時候被外國猴子騙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