胳膊被人扣住，身子也被熟悉的味道給錮在了懷裡，身後溫溫和和的聲音傳來，江小憐的心忽的被鎮住了，她轉身對著杜卿卿道：「方才迷了路，遇見了言公子為我指路……」

這話順著杜卿卿的問話，也算是給千容一個回話，千容自然知道這話有假，但抬頭又看了看杜卿卿那有些冷淡的眼神，不由得有點發虛。

她雖然跋扈，也不是什麼都不懂，杜卿卿的名聲早兩年就在這邊傳開了，榮慶王府勢力也大不如前，如今世道都要給小商戶一些面子，更何況是這些大商戶。若今日鬧僵了，日後用的上的地方，就不好說話了。

千容思量了好一會兒，這才對江小憐笑了笑，一句話也沒說拉著言書就走。

江小憐只覺得她的笑讓人毛骨悚然，直到自己被杜卿卿拉著坐上了回去的車時還在回想。

兩個人依舊坐的很近，但杜卿卿卻把臉朝向與江小憐相反的方向，一句話也不想跟江小憐說。

江小憐心知今日做的不對，卻也不知道從哪裡開口，眼見著車轉了兩條街，江小憐才咬牙開口道：「對不起。」

聲音低不可聞，但杜卿卿卻聽見了，她心裡頭有一股子的火氣，卻不知道從哪裡發泄，只能抽了抽嘴角冷笑，全然當作沒聽見。

江小憐急了，終於大了聲音：「對不起！」

杜卿卿這次沒法裝聽不見，頭也不回不冷不熱的反問：「對不起？對不起誰？」

「對不起你……我給你惹麻煩了。」

「你惹得麻煩還少？」杜卿卿揉了揉眉心，上次的王二爺，這次的千容格格。前一個是蘇州老牌人物，後一個是清朝貴族格格，她杜卿卿這兩年雖然風頭正盛，卻也不能輕易解決了這兩位……

杜卿卿側眼看了看江小憐，見她低著頭，也不知道哭了沒有，不由得心煩意亂，還真是個禍害……

當然，話這麼說，杜卿卿卻沒露出什麼厭惡的神情。

江小憐說不出話，低頭不語，空氣似乎安靜了不少，車子晃蕩晃蕩又過了個轉彎，杜卿卿還側著身子朝外看。

榮慶王府擺的是午宴，再逗留了一段時間，現在天色也差不多慢慢暗了下來。

拉車的車夫在車上掛了個玲兒，隨著車夫的動作叮叮噹噹的響，杜卿卿側耳聽了兩聲，忽然變了臉色，一把扯住江小憐的胳膊。

「你……」

「別動！」杜卿卿沒發聲，只打了個口語，江小憐見她臉色不太好，也明白了什麼，當即連呼吸都放慢了。

杜卿卿壓著嗓子，不經意的問車夫道：「過了幾座橋了？」

那車夫抬頭回道：「過了兩座了，前頭就是……」

車夫答的快，卻忽然明白什麼。

杜府在新區，從榮慶王府出來之後，只過一座橋，就是萬里橋，哪裡會有兩座？

他答的飛快，竟然忘了思考，讓杜卿卿給套住了。

車夫愣住了，腳步忍不住慢了兩下，回頭看了看杜卿卿，忽然拉著車子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