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人心惡
小說: 昭城舊夢 作者:木椋音 字數:1093 更新時間:2019-09-22 16:01:28
遠處林深之處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騷亂之聲,十幾個傀儡即同時又突然現身,一時間塵土飛揚,讓人措手不及。這些傀儡雖不及孟月亮的喜怒哀樂四傀,可雙拳不敵四掌,落敗趨勢已顯。
韻傾寒遠離戰場,有心無力,急得跳腳,一抬頭卻發現這楠木枝幹周圍竟有隻小鳥在上方盤旋,赤羽紅喙,嘰嘰喳喳叫個不停。韻傾寒想到了什麼,臉色發白,僅一瞬便氣血翻湧,茶色的眼眸染了妖異的顏色。
雙手翻轉之間,正席地而坐,一架箜篌已經架了起來。這箜篌似乎剛雕刻不久,手法疏淺還沒經過處理,發出的音色也是晦澀粗糙,箜篌表面甚至仍有著毛刺,隨著奏樂之人的動作,盡數扎在了她的手上。可是韻傾寒除了剛開始的幾個調子有些生疏之外,隨後居然流利的彈奏出了一曲古怪的曲子。
箜篌一曲當絕天下。
可此曲起音之時,最開始聽到的彷彿不是人而是正斗在一團的傀儡,這些傀儡彷彿突然生出靈識一般,慢慢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初時只是行動遲緩,後來竟開始在地上翻滾,完全不受控制。
二波音轉,這些傀儡的劇烈動作竟然生生把本就剩一口氣的蟲木樹精撞了個近殘,而那樹上停著的小鳥一聲長嘯飛速離去,同它一起離開的還有著一群面色難看的傀儡師。
可這些人的離去似乎並沒有影響到韻傾寒半步,她已經忘記了她彈奏的初衷,只是下意識的繼續著手中的動作,彷彿早已練習過千萬次。
只聽錚的一聲,韻傾寒的動作被打斷,而打斷了她動作的正是木椋音。白髮散亂,一手撐在箜篌前端,一手則是粗魯的扯斷了一根琴弦。這般強硬粗暴的動作,又因著琴弦的韌勁,孟月亮的手上自然勒出了血痕,滴滴答答的灑在箜篌上,分外扎眼。
「所以這箜篌是你自己雕的?」
「是。」韻傾寒眼中自責更甚,她曾經夢見過一個穿著白衣的女子,她彈著一曲箜篌。
但是她沒有告訴孟月亮,孟月亮也沒問,可是後來她卻總是在午夜夢回時想到這個談著箜篌的女子。於是像是被誘惑了一般,她便偷偷雕了這箜篌。
「難為你還記得這曲子。」孟月亮任由韻傾寒為她裹上紗布,不知為何竟扯出一抹笑,韻傾寒不解,沒來得及詢問,孟月亮已經換了個話題。
「那種靈鳥你見過?」
「是。」韻傾寒沉思:「韻家那天我見過,當時我以為是木材的焚燒之聲,現在想來卻是嘶啞的鳥叫。」韻傾寒又琢磨了下才開口:「其實,這鳥我好像見過很多次。它們……」
「那是一種靈鳥,喚青織,雖掛著靈鳥的頭銜,也不過是被人圈養的玩物罷了,此鳥天生具有一定的靈力,說是奴隸也不為過。」
韻傾寒突然明白,恍若徹悟,她天生擁有琉璃心這一至寶本身就是秘密,除了父母無人得知,又怎會被人抓住了風聲,害了一家。
記憶被一點點勾取,花影錦簇,院外梧桐樹葉簌簌,她於葉底拾得一傷鳥,悉心照料,可最終……
也許這些從始至終便是一場計謀,用心險惡,招招致人於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