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平坦，達官貴人多走官道，他們也是考慮著地處偏遠不會有什麼追兵，又貪圖速度才走的官道，但是這條官道，雲止自問自己走的還算是勤快，從來不知道這裡有間茶攤。

李韻韻可並不知道這些，還在感慨還好沒傷到孩子，要不然這大娘沒了夫君，又沒了孩子可不好過，而自己也難逃良心上的罪責。

李韻韻雖然是浮歡樓的殺手，但是並沒殺過人，除了花燼日常布置的任務，她從來沒有接到過別的任務，若真因為一時大意害了一個孩子，自己可算是會後悔終生的。

胖女人見到雲止臉色不好看，訕訕的下去沏了壺茶，擺了兩樣點心上桌。

「我姓劉，你們叫我劉嬸就好。我閨女小名叫月牙。」正說著，劉嬸把還在後面哭的小丫頭叫了過來：「過來，謝謝公子救命之恩。」

月牙哽咽著，一抽一抽的，還揉著紅紅的眼睛走了過來：「月牙，月牙謝謝姐姐救命之恩，大恩大德……無，無以為報。」

李韻韻看小丫頭哭的傷心，順口回了句：「姐姐沒事，你別哭了。」

這話一出，自己都愣住了，呆愣了半響。雲止也反應了過來，盯著底下抽抽搭搭的小女孩，像是想從她臉上看出一朵花來。

劉嬸也突然明白了什麼，打著哈哈去扯小丫頭：「瞎說什麼呢，這是位公子，怎麼能叫姐姐？」

小丫頭抬頭仔仔細細又看了看李韻韻，犟嘴道：「就是位姐姐！」

「你別在這裡胡說！」劉嬸一把揪住小丫頭的耳朵，罵道：「死丫頭，滾回後面去。」

李韻韻見狀，連忙去攔：「無妨，她說的很對，我不是公子，這樣打扮不過是趕路方便點，讓你見笑了。」

見李韻韻不計較，劉嬸這才鬆了口氣，但還是狠狠的瞪了月牙一眼，月牙抿著唇也不說話，突然又一把抱住了李韻韻的右胳膊。

李韻韻嚇了一跳，也沒推開她，反而低頭問道：「你是怎麼看出來我是個姐姐的？」

月牙仰頭很認真的回答：「是聞出來的，姐姐身上有一股很好聞的味道。」

氣味？

李韻韻笑了笑，伸手抹了抹月牙毛茸茸的腦袋。

她身上原本沒有什麼味道的，只是後來，花燼讓她用一種配好的草藥泡澡，她身上才染了淡淡的氣味。

「是合歡！」月牙低頭又在李韻韻身上仔細聞了聞，突然抬頭笑道。

「惆悵彩雲飛，碧落知何許？不見合歡花，空倚相思樹。」

李韻韻喃喃出聲，她恍然間看到那個只會在夢裡面出現的紅色羅裙的女孩站在面前對她微笑。

「姐姐你常做夢嗎？」

「嗯？」李韻韻回神，不解月牙的意思。

「爹爹說過，合歡花是重要的中藥，合歡的皮，續骨生肌，合歡的花有寧神作用，主要是安五臟、心志,令人歡樂無憂，配夜交藤、獲神、棗仁可治夜眠不安。」

聽著小丫頭一本正經的背著這些中藥知識，李韻韻不禁想要，捏了捏她的小臉笑道：「姐姐夜裡從不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