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琳琅是西子樓花魁，也是西子樓一把手，她突然這麼撒手人寰，西子樓有半天的小混亂，好在白素婉迅速調整了，才沒把亂子鬧大。

李君蘭尹照水，和樓里其他年歲尚小的姑娘，都讓白素婉給一人塞了一把碎銀子趕出門玩兒，說樓里這些事不該她們插手。

小姑娘們分了銀子，都三三兩兩的聚首逛街去了。李君蘭也被尹照水拉著，回了家裡一趟。

尹家，尹夫人正在寫信。

瞧見兩小傢伙回來，特意叮囑了一句，說你們倆別亂來，事兒交給府衙查。

尹照水嬉皮笑臉做了個鬼臉，拉了李君蘭回了自己屋裡。

她不常回家，大部分時間都是待在西子樓里，所以這房間清冷，沒什麼人氣。

她筆直去書櫃上翻了本書，打開，裡面是密密麻麻的記錄。

李君蘭帶著點不解看她。

「我同你說過，我才不想和世俗女子一樣，相夫教子。」尹照水翻著書，「我抄過一份琳琅姐的待客記錄。」

李君蘭眨眨眼，思索了一下，反應了過來。

樓里姑娘待客都是會有記錄的，就是怕出什麼意外，玉琳琅這兩日接待的客人不多，官府很容易查，但之前的，官府的可能就查不到了。

現今尚不知玉琳琅如何中毒，但這些客人都有嫌疑，尤其是時常來找玉琳琅但最近沒有出現的，嫌疑更大。

「這個。」尹照水手指夾在書頁里，翻開一個給李君蘭看，「這位王公子，是每旬來一次，算算時間這兩日該來的。」

李君蘭點頭表示記住了。

「還有這兩個。」她繼續翻，「柳公子基本五天來一次，現在半個月沒來了，譚公子沒什麼規律，似乎有時間就來找琳琅姐。」

李君蘭轉手去拿了鋪在案桌上的紙筆，草草磨了墨開始謄抄。

兩人抄完了這些，又雙雙往外跑，尹夫人正在放信鴿，看見他們倆，吼了一嗓子讓他們注意安全。

李君蘭回頭對尹夫人抱拳行了個禮，意思是明白了。

「這孩子最近怎麼老不說話啊？別是被我那傻師兄把嗓子弄廢了吧……」尹夫人摸著下巴看兩個小傢伙跑遠。

兩人一路闖進府衙，把謄抄的東西交了上去。

接待他們的正是那會兒帶隊來西子樓的官差，姓韓，在府衙似乎有點來頭，底下人都喊他一聲「韓先生」。

韓先生草草掃了一眼那張謄抄著名錄的紙，就交到了底下人手裡，對著他們道：「正巧我要再去一趟西子樓，便送你們回去吧。」

回到西子樓的時候正是午時飯點，西子樓人滿為患，有多少是來吃飯的，又有多少是想來看熱鬧的，不得而知。

白素婉看見他們倆和韓先生在一起 便讓人悄悄領了他們上三樓去了。

三樓是姑娘們的住處，比起樓下安靜了許多。

玉茉莉也正好在三樓，看見他們上來，慌忙去揉了揉哭腫的眼睛，努力堆出一臉笑來，問他們吃沒吃午飯，沒吃就一道來吃。

尹照水上前去拉了拉她的手，溫軟著嗓子哄她：「茉莉姐，還有我們陪你呢，別哭了。」

「嗯。」玉茉莉抿唇努力笑著，伸手去揉她頭髮，「還有你們陪我呢。」

「韓先生一定會抓住殺琳琅姐的人，對吧韓先生？」

「嗯？嗯！一定！我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