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子瑄收回剛剛安然不發酒瘋的想法。

這人剛一罵完自己就拚命的往自己身上砸東西，枕頭被子，抓住什麼砸什麼，床上的砸完了就跳起來把自己砸過來，好在蕭子瑄眼疾手快把人給接住了，不然兩個人都得摔一跤。

繞是如此蕭子瑄也退了好幾步才穩住身子。

但安然一仆過來，人就又安靜了下來，似乎蕭子瑄的懷抱能讓他安靜。

安然眼睛睜的大大的，卻也沒再鬧，變臉快的讓蕭子瑄措手不及……他決定以後不能讓安然喝這麼多酒了。

他就見過安然兩次醉酒，第一次……被自己，嗯，拉進房間了。第二次就這樣。

太驚天動地了。

只是這一折騰，兩個人身上又全是汗，蕭子瑄沒辦法，抱起安然去浴室準備給人簡單擦洗一下，這樣直接睡也容易生病。

安靜下來的安然乖巧極了，安靜的躺在浴缸里，把頭靠在浴缸邊上，看著蕭子瑄給自己擦身體。

「蕭子瑄。」

「嗯，我混蛋。」為了防止安然再次發瘋，蕭子瑄準備先承認錯誤。

「你才不混蛋，誰說你混蛋了？我去打他！」說著又要往外面爬，蕭子瑄趕緊摁住，「沒誰沒誰，我胡說八道的。」

「嘿嘿。」安然咧開嘴笑，「小瑄子最好了，他不混蛋。」

「有多好？」

「那麼那麼好。」安然張開手比劃，水從頭髮上沿著脖子，鎖骨一路向下，白稚的皮膚上掛著水珠，或染上幾分紅暈。

蕭子瑄咽了咽口水，要不是他定力好，安然早就被撈起來丟床上了。

蕭子瑄嘆氣，他不是柳下惠，但現在也實在不是亂的時候。「他那麼好，你為什麼還要離開？」

安然張開的手一瞬間放了下來，他望著蕭子瑄，「你沒來。

我等了你好久好久，我做了好多好多你愛吃的，我還準備……準備了禮物，你都不回來。

你不接電話，你不回我信息，我找不到你。

蕭子瑄，你去哪兒了？」

「對不起。」蕭子瑄放了水，把安然抱了出來，裹上浴巾。

「對不起……你說對不起……」安然揪著蕭子瑄的衣服，把頭埋在他的胸口，濕漉漉的頭髮抵在蕭子瑄的下巴，「你凶我。」

「我在道歉呢。」蕭子瑄把安然橫放在床上，頭微微超出床邊，拿著幹毛巾幫他擦頭髮。

「你沒有。」

安然望著天花板，眼睛一眨也不眨，像是自言自語。

「你凶我。

你還不信我，我說了不是我，你不信，你還叫我拿出來。」

「所以你就說你把它丟了，是嗎？」

「你罵我，你說我自私你說我小心眼，你走了，我追了你好久好久……

你知不知道，我追了你好久。

我跑啊跑啊，我就找不到你了。

他們都看著我，像看個傻子。

我就是個傻子。

我為什麼要喜歡你啊。」

「……」蕭子瑄沒有講話，他沉默的給安然擦著頭髮。

那天太混亂了。

「我又跑，又拚命的跑。

我終於找到你了。

可是你不和我走，你說你找不到就不會我回去。

你為了一個破本子你就不要我了。

蕭子瑄……是你先不要我的……」

「我沒有不要你。」蕭子瑄放下毛巾，拿了紙巾給安然擦去眼角的淚。

「就是你不要我的。

你自己說的，你說，它比我重要多了。

你說，沒有它你不能活。

你自己說的。」

「那是酒話，不當真的。」蕭子瑄看著安然，他的眼睛依然望著天花板，如果不是安然醉了，蕭子瑄可能一輩子都聽不到這些，它們會在安然的心底封存，最後腐爛。

「可我當真了……

你說的每一個字我都當真了。」

「那你怎麼不信我愛你？」

「……」安然往後縮了縮，拚命的向後仰脖子，以方便自己可以看見蕭子瑄，眼睛濕漉漉的，眨了眨，淚水沿著眼角流下。

「我信的。

蕭子瑄，是你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