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樂回到警局，現場的勘查報告和監控錄像的調取報告都已經放在了桌子上，打開看了兩眼，徹底排除了家屬說謊和在醫院投毒的可能性，看來重點還是要放在那個明星身上。

揉了揉眼睛，才三十歲，一宿沒睡覺就熬不住了，剛畢業那會兒，三四天不睡覺照樣是活蹦亂跳的。

拿了杯子準備去沖咖啡，卻無意中瞥見了放在桌子上的照片。

照片上的魏滿還很年輕，這張照片是知道自己被心儀的大學錄取時，楊樂偷拍的。

魏滿不是一個喜歡把悲喜表現在臉上的人，就算是這麼高興的事，也只是勾起了唇角。

楊樂摸了摸他的臉，什麼明星，誰能比魏滿長得帥？

將臉埋進手掌里自嘲的笑了笑，帥有什麼好的？如果沒這麼帥，也許還能是我的。

想起了班花，他們兩個站在一起，應該很般配，郎才女貌。

用力搓了搓臉，不是我的就不是我的吧，別矯情，看開些，興許還能做個朋友。

拿起照片打開抽屜，又看了一眼魏滿的臉，還真是捨不得把他關在見不到光的地方。

將照片重新放好，從抽屜里拿出自己的一寸照片，放在魏滿的臉旁邊比了比。不怪他看不上自己，就自己這模樣往他身邊一站，也是不提氣。

輕嘆了一聲，把自己的照片扔回去，關上抽屜，將相框扣著放在桌子上，去了法醫室。

「楊隊，你來得正好。」女法醫袁茵把檢驗報告遞給他，「死者沒有外傷，器官也沒有損傷，死亡原因是中毒。胃裡有農藥殘留，是很常見的殺蟲劑。」

「謝謝袁正妹。」

楊樂拿著報告往回走，走廊里人來人往異常熱鬧。

「楊隊，我有事去不了，麻煩你幫我要個簽名。」一個女警把紙筆塞給他。

楊樂笑著說：「現在才想起來要我的簽名？」

「誰說是要你的簽名？要楊絲語的。」

「誰？」楊樂想起來了，「那個明星？你也追星呀？」

「長得好的誰不喜歡？你可別忘了。」

「知道了。」楊樂走到一隊辦公室門口，三個實習生高高興興地從裡面走出來，裡面還有幾個人圍在一張桌子旁邊。

楊樂輕咳了一聲：「現在是上班時間。」

「楊隊，等一會兒嘛……」

「楊隊……」

「行行行，正妹們，你們繼續。」楊樂是警局裡出個名的好說話，「把門關上，別再讓人進來了。遠子，剛才碰見檔案室的王正妹，讓那人也給簽個名。」

坐到自己的辦公桌前，卻發現相框又被立起來了。

「袁法醫的動作就是快，報告都出來了。」小吳見他的手裡握著相框，笑說，「我們回來的時候，看見相片倒了，不知道是誰給碰倒了，沒壞吧？」

「沒有。」楊樂的手緊了緊，把相框重新立好、位置擺正。

抬頭見要簽名的人都走了，辦公室的角落裡坐著兩個男的，向遠子問：「人呢？」

遠子指著坐在前面的人說：「隊長，這麼大的一個人坐在這兒，你看不見？」

「這不是個男的嗎？那叫什麼雨的不是個女的嗎？」

「楊絲語，男，二十六歲，因為溫柔內斂的山神形象深入人心。」

「聶警官真是過譽了。」楊絲語展顏一笑，遠子的臉都紅了。

「是嗎？」楊樂丟給遠子一個注意形象的眼神，「楊先生，抱歉，我不怎麼認識明星。」

「沒關係，現在不就認識了。」

楊樂看著他露出八顆牙齒的標準笑容，也回了一個笑臉：「楊先生是大忙人，我們也不耽誤你的時間了。白玲玲，認識嗎？」

「不認識。」

「她是你的粉絲，還是團長，你怎麼會不認識？」

楊絲語笑得更大了些：「這位警官，我的粉絲團，規模在五百人以上的就有二十幾個，更別提那些小團了，我不可能都認識的。」

「她昨晚去參加了你的活動。」

「那是一個有一百多人的活動。」

楊樂看著他的臉有點維持不住笑：「你不認識，你的經紀人也沒印象？」

坐在楊絲語後面、一直沒有開口說話的男人推了推眼鏡：「這位警官，白玲玲與我見過幾次面，都是為了說工作，沒有私人接觸。」

「你對她的印象怎麼樣？」

「她根本就不是真正的粉絲，當這個團長純粹就是為了賺錢。但是她腦子快主意多，有不少好點子，我們合作的很愉快。警官，她出什麼事了？」

楊樂盯著兩個人說：「她死了。」

楊絲語的笑容僵了一下，經紀人皺緊了眉頭：「她怎麼能死呢？要死也要把計劃給我再死呀。」

「什麼計劃？」

「絲語下個月有一個新戲的宣傳活動，白玲玲提了一個能博眼球的想法，卻是不肯透露細節。」

「關於白玲玲，你們還有什麼線索可以提供的？」

「我們對她，除了名字和長相，幾乎是一無所知，真的沒什麼可以告訴你的。」

「那好吧，」楊樂站了起來，「謝謝你們的配合，如果有什麼問題，可能還會麻煩你們。現在的情況還不清楚，如果你們有離開本市的計劃，需要向我們報備。」

經紀人說：「我們一定配合警方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