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想起那雖然身坐輪椅，朝人看來的眼神卻依然清澈平靜的少年，封傾輕輕抿唇，良久才慢慢的搖頭。

「是或不是，還有意義麼？」

「輸得一敗塗地的不還是我？」

汪成愣了，張著嘴想勸一下，眉梢一斂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了。

他只得拍拍封傾的肩膀，語氣複雜的說：「總之不管怎樣，如果老闆願意聽你意見的話，建議你勸他狠一點。」

封傾僵硬的抬眼，唇角綳著的弧度都有些冷硬了。

「他還是個少年，別將你的想法栽到他身上。」

「唔……」汪成摸了摸下巴，像是第一天認識封傾似的將人從頭到腳打量了幾遍，好奇的問，「我第一次發現，封哥你可能是那種爹系男友啊。」

「教自家小孩樹立正確的三觀嗎？」

封傾抿唇，面部輪廓越發鋒銳，看著就不是什麼好惹的人。

然而他不說話，汪成卻像是逼他面對一樣，摸著下巴慢悠悠的說：「封哥啊，你這個人外在無可挑剔，但是論性情，我反倒覺得咱們老闆更好一些。」

「社會是個大染缸啊，純純的一張白紙會被輕易染臟，只有那些有自我，清楚的知道自己要做什麼的人，才能走得長久。」

汪成盯著封傾，話語中頗有些語重心長。

「我一開始看中你，因為你幹凈，幹凈到讓我這種在泥潭裡摸爬滾打才走到頂層的人都心生不忍。」

封傾瞥他一眼，嗤笑：「就是看重我的臉，一眼就知道我能當搖錢樹吧？」

汪成聳聳肩，也不否認：「我說實話的，估計你可能看不出來，咱們家老闆，心裡可藏著太多事兒了。」

「你這種連普通人都看不透的，和老闆這樣的狐狸交手，會被吃得渣都不剩啊。」

封傾斂眉，漆黑的眸子微微閃動，他握著拳頭，問：「你又知道什麼了？」

汪成笑著靠近他，故意賣了個關子：「不如你自己去問？」

「老闆這麼寵你，一招美人計，足夠你把老闆摸得清清楚楚了。」

封傾：……

凌梟接到封傾回來的消息，和陳秘書回家後第一眼就看到那坐在輪椅上也毫不掩飾那一身風華的男人，正垂著眼睛表情嚴肅的盯著自己的腿。

那眼神有些茫然，還帶著幾分無措和脆弱，和之前初見的高冷疏離全然不同。

凌梟心底有點堵，只覺得悶得慌。

他猶豫著上前，糾結了一會兒便伸手抱著封傾的肩膀拍了拍。

「你的腿沒什麼大事，好好休養幾個月就是了。」

封傾眉梢一顫，正要抬頭就想起汪成的話，他抿了抿唇，啞著嗓子問凌梟：「小少爺接下來，準備做什麼？」

凌梟沒太理解封傾的意思，就理所當然的道：「當然是帶你出去玩啊。」

封傾懵了，他抬起頭茫然的看著凌梟，前腳剛威脅說要封 殺他的少年，後腳就為他和各大資本對著幹，如今還要帶他去玩？

他越發覺得自己看不透凌梟了。

彷彿有一層迷霧在他眼前，遮著視線擋著凌梟，繚繞著讓他越發急切的想要靠近，觸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