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奸耍滑。」

韓墨不置可否，將墊子隨意的扔到一邊，這時，一個管家模樣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

奴顏婢膝的湊到韓墨眼前，「公子，你回來怎麼也不通知奴才一下，奴才好準備準備。」

「準備什麼，準備如何敷衍我？」

管家連忙跪下，連道不敢，賊眉鼠眼的模樣，讓韓墨蹙眉。

沒記錯的話，他也是大哥的人，那些陷害他的證據，眼前人也沒少幫忙吧。

這麼想著，韓墨意味深長的勾去嘴角，表面上風平浪靜，眼底則醞釀著驚濤駭浪。

楚臨風抬眼看去，正撞入那雙清湛如水的眼眸，被似乎包羅萬象的雙眼吸引了心神，回過神連忙別開眼睛，盯著地上戰戰兢兢的管家，平復著心下那一陣騷動。

其實如果他真的喜歡他，他可以考慮一下。

「你是大哥派來的？」

「是的，大公子怕公子您不在府中下人胡來，特命奴才過來為公子看護凌雲居。」

「怕不是看護吧，你比起我，倒更像凌雲居的主子。」

「奴才不敢。」

男人猛的以頭磕地，心下卻不以為意，他來之前特意管教過府中眾人，這個被外放的小毛孩應該什麼都不知道。

韓墨打開手中的摺扇，慢悠悠的劃過扇面，「你腰間的墨玉，看似粗糙，實則古樸沉鬱，不似俗物，身上帶著淡淡的脂粉味，這味道，似是宮中的瀲灧香……」

男人不可置信的看向韓墨，這麼多年，他待在凌雲居，稱王稱霸，頂著為五公子收羅美人的名頭，佔了不少美顏女子，本以為做的天衣無縫，只是沒想到，一回來就被拆穿了。

「公子饒命，奴才對您的忠心日月可鑒吶，大公子可以證明的，奴才這麼多年，勤勤懇懇就為了待您回來。」

「你的意思，是我冤枉你了？」

「奴才不敢。」

韓墨收起摺扇，抬手挑起男人的下巴，看來眼那張猥瑣掐媚的圓臉，「竟然如此，不用跪了，直接拖出去杖斃。」

男人聽到前半句正開心，笑到一半聽到後半句，脫力的坐在地上，恐懼的看著笑著的韓墨，在聽到身後的腳步聲，連忙衝上去抱住韓墨的大腿。

「公子，公子，奴才錯了，求公子饒命，奴才會這麼做，都是……」

大公子指使的

「拖下去，順便將後院里那些女子一併處理了。」韓墨回想起後院里那些嬌艷的女子，胃裡一陣翻騰。

韓墨百無聊賴坐在椅子上，拖著腮看著哀嚎一片的院子，鮮血滴落在地磚上，聚在一起的奴才們，白著臉不敢去看。

楚臨風只是抱著劍，坐在韓墨身邊，波瀾不驚的看著，太吵了。

「把他的嘴堵起來，若是還是吵便割了他的舌頭。」

「是。」侍衛隨意拿了塊抹布堵住了男人的嘴，揮起刑杖打的更加用力，一下一下，皮開肉綻。

旁邊被押著跪成一片的女子，驚恐的看著受刑的男人，彷彿看到了自己的下場，顫抖著低泣。

一名美艷女子抬眸偷窺著上位的兩人，比起肥頭大耳的李三好上幾千倍若是能得了他們的寵愛，才是真的飛上枝頭……

楚臨風忽然轉眼看向女人堆，眼神銳利的盯住前頭的美艷女子，隨即淡漠的移開了視線。

李三一開始還拚命大聲求饒，漸漸的，聲音越來越弱，奄奄一息的趴著，慢慢的，沒了氣息。

韓墨展開摺扇，一下一下的扇著，眯起了眼睛，侍衛探了探鼻息，向韓墨點點頭。

「去庫房支銀子去，月錢雙倍。」

「是。」

兩人拖著屍體，轉身離開。

果然是二哥親自訓練的人，不卑不亢。韓墨轉頭看向花枝招展的女人們，一言不發，似是在考慮什麼。

女子看準了機會，掙脫了侍衛的束縛，跪著爬到韓墨的腳邊，楚楚可憐道：「民女是被李三強搶進府，並非自願，求公子救救民女，民女願意為公子做牛做馬。」

說著，抬起了頭，眸含春水，一襲大紅長裙，領口開的極低，露出豐滿的酥胸。

「哦。」韓墨似笑非笑的看著，眼底醞釀的驚濤駭浪似乎要破體而出，無辜，縱使府中眾人都無辜，眼前這個人也不無辜。

記得前一世在李三刻意安排，他遇見了她，花容月貌似出水芙蓉，驚艷了他，隨後將她寵上了天，誰知，她和李三一樣，都是韓禮的人，在背後給了他重重一擊。

「那不若，我送你去見李三如何？」

「公子？！」女子連哭都忘了，訝異的看著冷漠無情的韓墨，只覺的心中陣陣發寒。

那雙眼睛好似看穿了她，將她扒光了一般，所以的陰謀詭計都顯露無疑。

「全部處理了，一個不留。」韓墨起身，經過楚臨風身邊時頓了一下，加快了腳步，「其他人，月錢翻倍。」

「是。」侍衛手起刀落，血濺三尺，不一會，院中滿是血腥味，多數的下人吐的天旋地轉，卻只能強忍著反胃清理地上的血跡。

楚臨風一直坐在那，看著那一小堆屍體，他剛才在韓墨的眼中，看到了大悲大切、大徹大悟後的蒼涼神色。

可再看去，只剩下黑漆漆一片，似是全部被收斂起來。

「這五公子聽說自幼被送到佛寺中，怎麼更像是地獄裡的惡鬼……」

「噓，小聲點，要是被聽見了，你就是那屍堆里的一個了。」

「……趕緊幹活吧。」

楚臨風起身，繞路來到書房，韓墨正坐在書案前練字，「不管？」

「無妨，一開始若是想封他們的嘴，換個法子就好了。」韓墨笑著，抬手遞過筆，楚臨風順手接過，來到韓墨身邊，一氣呵成寫下四個字。

所求為何

「刑部廷尉之職，尚在空缺中。」

楚臨風將筆還於韓墨，他想問的是，回來之後，所求為何，他可助他。

韓墨所表現出來的嬌縱任性、鋒芒畢露，真實的他，不嬌縱，心思深沉，滿肚子的算計。

「楚臨風……」韓墨猛的抬頭，我不怕眼前千軍萬馬，但我怕身邊人暗箭傷人，但看到楚臨風，韓墨又笑了，「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