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惺惺相惜

我跳進蔡金瑞的車裡的時候謝賢之剛好從樓梯里追出來。

「江文——」他在後面氣急敗壞。

蔡金瑞好笑地看著我，「不下去解釋？」

我瞪著他，「開車。」

「你還真是冷血的人啊。」他嘖嘖嘆氣，然後腳踩油門，「嗖」地一下把追車的謝賢之甩在身後。

謝賢之在後面追，蔡金瑞惡作劇地伸出腦袋，對著他露出個笑。我看見謝賢之變黑地臉色，之後連帶著他這個人也一併消失在了我的視線里。

我鐵青著臉，心情算不得好。

蔡金瑞問我，「決定了？」

「你煩不煩。」我不耐煩。

他摸摸鼻子，「有求於人的是誰啊。」

「哼——」我冷哼。

和蔡金瑞成為朋友好像是順其自然的事。特別是在知道他和我是同類的時候帶著點惺惺相惜的味道。

「嘿，joge那傢伙也夠小氣的，給你找這麼個地兒。」

蔡金瑞抬頭四下打量，嘖嘖評頭論足。

地方是joge 給找的，不在鬧市區，環境是偏了點，可是房子還不錯。三室一廳裝潢精緻，若是以前，對於這樣的房子我的看法大概還和蔡金瑞一樣。可是在經過這幾年的磨練，我的那點驕傲和優越感早就在歲月的洗禮中漸漸磨平，便是像這樣的房子對我來說已經是非常不錯了。

仔細回想，當初自己還真是夠傻。可是若不傻又怎麼能叫青春？即便再重新來一次，我想我還是會做和當初一樣的選擇吧。

蔡金瑞這個大少爺，我自然不指望他能幫我打掃。大少爺十指不沾陽春水，連拖把是怎麼用的都不知道。我嘆著氣將他趕到沙發上去，大少爺躺在沙發上抱著PSP玩遊戲。等到我收拾完屋子的時候已經累得跟死狗一樣，只想躺在沙發上半絲也不想動。

大少爺抬腿踢踢我我。

我抬起頭，瞥了他一眼，「幹嘛？」

蔡金瑞可憐兮兮地看我，「餓了。」

「餓了叫外賣。」

「你居然讓我吃外賣！」蔡金瑞叫起來。「怎麼說我也來給你當苦力啊。」

「你只是開車送我來這裡而已。」我陳述事實。

蔡金瑞臉皮厚的非常人可比，「我開車也是需要耗費體力的。」

我瞥了他一眼，最終抵不住良心的責備，起身進了廚房。打開雪櫃，我回頭對廚房的大少爺道，「只有麵條。」

「好。」大少爺居然回答的很爽快，讓我又是好一陣感嘆。

要說我的廚藝，也就一般水準，最多毒不死人。當初會去學做飯還是因為謝賢之，那時候我和家裡鬧翻了，於是光明正大的搬去謝賢之那裡開始了和他的『同居』生活。他那位遠房親戚秀文經常出入我們住的地方來給我們做飯。謝賢之倒是挺高興，可是我卻不太樂意。我對秀文有一種莫名的敵意，連我自己也說不清楚這種敵意是因為什麼。

有一次，當謝賢之又在我面前說起他表姐秀文的時候我有些不滿，「不就是做飯麼？我也會。」

謝賢之一臉震驚地看著我，「小文，你……」

我驕傲地抬起頭，「明天我要學做飯。」

只是有些事情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第一次做飯的時候手被燙起了水泡，謝賢之握著我的手心疼的眼淚水都在眼眶裡，「小文……」

那時候他還是心疼我的。這一點疼又算得了什麼，在經過不斷地嚐試和手上不斷增多的傷口，我的廚藝卻進步渺小。謝賢之笑著安慰我，「小文，有些東西是要靠天賦的。」只是這句安慰的話沒有起到安慰的效果反而讓我更加泄氣，謝賢之笑著抽調我手裡的碗，「沒關係，以後我來做飯好了。」

不能再想下去，再想下去，我一定又要忍不住流淚了。

蔡金瑞不知何時走到門口，靠著門框邊抽煙邊看著我。

「江文，我很好奇，到底是怎樣的力量讓你撐到現在？」

我抬起頭，回他一個白眼，「我也想知道。」

他吸了口煙，若有所思，「你是我見過第二笨的人。」

「哼，那我真是榮幸啊！」我輕哼，「第一個又是誰？」

他朝著我齜牙咧嘴，「是我。」

蔡金瑞笑的沒心沒肺，「回想當初，我都覺得自己真是個大傻逼！」

鍋里的水已開始沸騰，我將麵條放進鍋里。蔡金瑞在身後吸了口氣，他說，「江文，當他離開我的那一刻開始，我就不再相信愛情了。愛情，哼……」他輕哼，「只有傻逼才會相信。」

說完，他扔掉煙頭。

我舉著鏟子，對著他大叫，「蔡金瑞，你媽的給我撿起來。」

「你真可怕。」蔡金瑞大概是瞧見我突然瞪眼，愣了一跳，乖乖的彎腰撿起地上的煙頭。瞧見他憋屈地樣子，我一樂，笑了出來。

蔡金瑞抬頭，剛好看見我還沒有收回去的笑容，一愣，最後痞痞開口，「江文，你笑起來真好看，跟個姑娘說似的。」

「你才姑娘，你全家都姑娘！」

「嘿，原來你屬性傲嬌啊。」

「你才傲嬌。」

「還說不傲嬌！我傲嬌什麼？怎麼說我也的是腹黑。」

「腹黑什麼？」

「就是腹黑啊。」

「肚子很黑？」我瞥了他一眼,開口問。

「……」蔡金瑞無語的看著我，最後他似乎被我打敗了，「你還真是……」

我敲敲碗，「還吃不吃飯了？」

他摸摸鼻子，低頭開始吃面。而後他張大嘴，一副吃了一驚的表情。

「怎麼樣？」我緊張地問。

「嗯……」他閉上眼，思量半響，「吃不死人。」

「媽的，不吃拉倒！」我佯裝生氣，要端碗。

他伸手護住碗，「幹什麼，哪有做了不給人吃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