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章 你不知道我有多愛你

這是這麼久我和謝賢之第一次共進晚餐。

晚餐還是他做的。

少年圍著圍裙在廚房忙活，高大的身軀在狹窄的廚房行動艱難，那一刻，我心裡突然湧出一種暖暖的東西，我想，那大概就是所謂的福祉吧。

這些天我努力剋制地，壓抑著地東西，在這一刻突然傾瀉而出。我害怕的忙調轉視線，一瞬不瞬地看著電視熒幕。

可此刻心猿意馬的我哪兒看得進去電視里講的是什麼，腦子裡早就一片空白了。

謝賢之……謝賢之……

哎……

謝賢之與我而言，只怕今生都戒不掉了。

謝賢之做好飯菜，叫我吃飯。他鬼使神差拿出一瓶酒朝我晃一晃，我驚訝問他，「你哪兒弄來的酒。」

他嘿嘿一笑，朝我神秘地眨巴眨巴眼睛，「偷得。」

「……」

我當然不會真相信這酒是他偷來的。

保不齊這酒是打算留給女朋友的，心在被我得了便宜。既然他沒說，我也難得自己找不痛快， 沒再細問。

我和謝賢之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坐在一起喝酒了，我記得上一次和他這樣面對面喝酒還是兩年前。

你看，不知不覺我和謝賢之已經認識三年有餘了。

三年，我再不是當年那個不諳世事的紈絝子弟。

三年，他也不再是當初那個陽光單純健談的少年。

時間之於我和謝賢之，改變了很多。

謝賢之酒量算不得好，比起我來要差得多。而且他一喝多， 話就變得特別多。

喝多了酒，謝賢之第一次跟我說起了他那位神秘的小女朋友——蔣小優。

「小優啊，那是一個很可愛很單純很漂亮的女孩子。」他半眯著眼睛傻笑，我就用一種看傻子的眼神看他。

「我第一次看見她，她正被一群流氓欺負。我救了她，她要請我吃飯。被我給拒絕了，誰知她居然一路追著我，紅著眼眶，說話切切地，我就不忍心。人家一個女孩子，話都說到這份上，再拒絕就顯得咱們不爺們兒了不是……她笑起來的時候裂開嘴露出潔白的牙齒，嘴角還有兩個淺淺的酒窩，很可愛。」

「……」

嘖，還英雄救美呢，什麼老掉牙的橋段。怕不是那女孩兒故意勾引你的吧。我惡毒的想。然後端起酒杯，喝了口酒。

白酒，烈喉，辣的我眼睛疼。

陶醉後的謝賢之繼續說，「小優是個很純粹的女孩子，活潑善良。她家裡管得嚴。小文你知道嗎，她家裡很有錢，是你想像不到的那種有錢。我真想不到，我謝賢之還能交上這樣的女朋友。」

哼——我在心裡冷笑，謝賢之，如果你知道曾經，身價也很高，家裡也很有錢，也是你想像不到的有錢，你會是什麼想法？你不是說你最討厭富人嘛？你不是仇富嗎？我他媽就因為你一句話，在你面前裝窮人裝了三年！

到最後，勞資真的為了你和家人決裂，成了一個真正的窮光蛋！

他媽的這些你都不知道，不知道！

此刻憤怒的我心裡的那個小人不斷地瘋狂叫囂，可是面上我還要保持平靜。我平靜的喝著杯中的烈酒。

我平靜地聽著謝賢之在我面前，跟我深情訴說著他對另一個人的愛意。他的每一句話就像是一把鋒利的刀，刺的我心口生疼。

他的每一句話，都不斷的嘲諷著曾經為他付出的痴傻的我。

我一杯又一杯地喝著酒，我想要把自己灌醉，因為醉了，我還能騙自己這不過是我做的一個夢。可是我卻分外清醒，越喝腦子越清醒。

醉的人是謝賢之。

他抱著我，一臉痛苦：「小文，我是真的喜歡她。可是我知道，我配不上她。」

我看著他，一臉平靜。、

他說：「小文，我要紅。大紅大紫，等我紅了的那一天，我會去找她。跟她求婚。」

去他的求婚！我憤怒地摔碎了手中的酒杯。

可謝賢之居然倒在沙發上，睡得像個死豬！

我紅著眼望著他，這個人，我愛了他整整三年。

為了他，我什麼都沒有了！

心中有恨，有怨，還有不甘。

為什麼，為什麼？就因為我是個男人，是個和你一樣的男人，就該這樣被踐踏嗎？難道我的愛就不算愛？

氣憤，染紅了雙眼。

謝賢之，你不能，不能這麼對我！跟那麼女人求婚？你想都別想了！

那一刻，借著酒精，我低頭，吻著男人的唇。

我的手指摸著那張我愛了三年的臉，一絲一毫，從眼到眉，到鼻樑……一點一滴，一絲一毫都不願放過。

謝賢之……

謝賢之……

我突然放開他，奔進了浴室。

江文，你在幹什麼？你瘋了！他是男人啊，他是你的兄弟啊！

我看著鏡子里一臉狼狽的自己，臉很紅。我伸手摸著自己的臉。

這張臉，熟悉又陌生。

我痛苦的捂著頭，蹲在地上，全身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