慣例，開學考的第一天是語文。

全校學生文理分開打亂，分散在各個考場。命運愚人，蘇挽的左後方隔了兩個位置便是陸野。從到考場開始，陸野沒向蘇挽打過一聲招呼，面無表情，獨自一人坐在座位上。

感覺他有點怪怪的。

莫不是？這位學霸緊張了？蘇挽想到這不住輕笑。

第一科語文，題目還算不難，一篇閱讀蘇挽之前做作業的時候碰到過，考完很輕鬆。

第二科數學，時間有點緊，但總還是寫完了，最後一大題二三問照例是空下來的。數學試卷做到一半的時候，蘇挽回頭快速瞟了一眼陸野。陸野只是漫不經心的在草稿紙上亂花，桌子上是已經填滿的答題卡。

嘖嘖，速度夠快啊。

離數學考試還是二十分鐘結束，蘇挽又回頭看了一眼陸野，操，睡著了？陸野單手托腮，與蘇挽第一次見到他樣子一樣，安靜地像個小孩子，頭低著，雙眼好像是閉著的。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沉思。

兩科考了一上午，中午回去午休，下午理綜英語。

出了考場，許多學生都在各種對答案，蘇挽沒這閑心，早早地收拾了書包。人很多，蘇挽也沒注意到陸野。出了教學樓，看見一群圍在一起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走過去聽了聽，原來又是對答案的，雖然開學考只是小考，但重點高中的學生每一次考試都不會放過競爭。

「哎你們讓一讓啊，我先出去。」

這聲音？怎麼這麼耳熟呢？

果然是他！

只見一群人圍著陸野要看他的數學試卷，陸野這老人家也真是閑的，每道題，選擇題和填空題都在試卷上寫了解析和步驟，可能是太無敵寂寞了吧。

「可以啊陸野，你這數學是要滿分的節奏啊！」甲同學邊對答案邊說。

「哇這個你都會，怎麼算的啊？」

「卧槽，這次數學又炸了。」

「得了得了，試卷給你們，我走了。」陸野準備溜。正好看見了蘇挽，上去像兄弟一樣摟住他的肩，轉頭對那些學霸們說「我同桌要請我吃飯，拜拜了你們！」說著帶著蘇挽就溜了。

「誰要請你吃飯？」走出校門，蘇挽甩開陸野。

「幫個忙嘛」陸野理好書包。「那些人可真夠可以的，十中考完試從來不這樣。」

「你……」蘇挽有很多話想問陸野。

「嗯？」

「沒事。」

下午，蘇挽來到考場已經有些遲了。

考完理綜接著就是英語，中間會有二十分鐘的休息。

讓蘇挽想不到的是，陸野消失了。

監考老師盯著空位發問「那位置誰啊？」

有幾個認識陸野的同學說是陸野。

「幾班的？」

「高二十四班的。」

開考鈴響了，陸野依舊沒到，答題卡上填了缺考。

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開學考終於結束了，周末之後便開始了新的學期，蘇挽感到一絲輕鬆，感覺這次還不錯。

快到家門口，在小區的某個角落，蘇挽發現了陸野。

當時的陸野正在……逗貓。

沒錯，就是小區的流浪貓。

「英語怎麼不考？」蘇挽問。

起身，陸野看向蘇挽，貓趁個時候跑走了。

「心裡噁心，不想考。」語氣很淡然，也不知道他經歷了什麼。蘇挽覺得這人壓根就看不起開學考，挺拽是吧？

「噁心？」

「嗯。」陸野沒多說什麼，自己什麼情況自己心裡清楚。從國中開始，每一次的考試都會給自己帶來壓抑，算是一種焦慮症，至於這病的原因，還是因為陸野的親生母親。其實語文開考就很不舒服了，一直撐到理綜結束，交卷時好像感覺有幾題感覺不對，心裡就直犯噁心。中考那年就是因為這個，只考了四科，只進了十中那個普通高中，妹妹成績較好，進了二中重點。因為家庭的緣故，父親必須要求他來一中，於是高一後來幾次考試，陸野死撐，才考了幾次高分，然後托著關係進了一中。至於為什麼會有這種焦慮，陸野不願回憶自己的小時候。

蘇挽看他這樣子好像真的不是裝，他的臉色沒有之前的好看，嘴唇微微發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安慰他。

「先走了。」陸野打了個招呼，就獨自回去了。

留下蘇挽一人不解地望著他的背影。

這個人，到底怎麼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