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我說我愛你啊！」胡離怒吼，氣鼓鼓跺腳，有種想把懷裡的哭包丟出車外的衝動

而聽到胡離告白的顧城，手下一抖，差點沒握住方向盤，笨拙的卡車也隨著顧城的手抖，在路上扭出了個腰花。

「哇哇哇哇！」

顧城張了張嘴，到口的話，被孩子的哭聲逼退回肚子。

車廂里的女人趴在後透風口的玻璃看著胡離懷裡的孩子，滿臉擔憂。

顧城開車原路返回，返回到一半時，卡車像右拐上另一條崎嶇的水泥路，顛簸了半小時後，上了高速，之後一路平坦。

孩子也在上了高速後，止住了哭聲，睡了過去。顧城和胡離乃至車廂的女人，見孩子睡了，都各自鬆了口氣。

顧城和女人都是對孩子睡著鬆了口氣，唯獨胡離是對忍住殺意，沒有在顧城面前破壞形象鬆了口氣。

上了高速後路，卡車的行駛速度快速而穩定，胡離抱著孩子依著窗看著窗外一成不變的環境，感受著周身顧城散發的靈氣，不一會兒就迷迷糊糊睡著了。

顧城見胡離睡著，稍稍放緩了點車速，一路向著軍區方向駛去。

……

…

「哇！哇哇哇！」

胡離是哭聲吵醒的，被哭聲吵醒的胡離臉色難看的很，抱著孩子的手手更是下意識。

「醒了？」顧城見胡離醒來，開口詢問。

聽到顧城的話，胡離這才猛然清醒過來，襁褓下捏緊孩子脖子的手也立刻放鬆。

胡離癟了嘴，哭喪喪的看著顧城「這東西好吵啊。」

他真是無法忍受幼崽，特別是剛出生屎尿屁都無法控制的幼崽啊。

「哇哇！哇哇哇！」被胡離成為東西的孩子，再次爆發起的哭鬧聲引起了車廂的女人的注意力，女人拍著後車廂的玻璃，來回指著胡離懷中的孩子和自己。

女人頭上頂著一件灰色的男士外套，但在大太陽下暴曬了一下午的臉紅的發紫，嘴唇幹的發白，一雙眼因為脫水和暴曬更加突出，看起來有些恐怖。

顧城靠邊停車，女人有些焦急的翻身下車，走到副駕駛座，仰頭看著胡離，顧城俯身幫胡離打開車門，女人朝胡離伸出手，胡離連忙避之不及的將孩子還給女人。

女人背對過胡離，一把撩起上衣，將乳，頭放進孩子嘴裡，孩子的哭聲很快就被堵住，只剩嗚咽。

胡離看著女人因為哺乳撩起上衣而露出的後腰肉，瞪圓了眼。

不知廉恥！竟然當眾做如此隱秘之事！

他都沒這麼奔放過！

胡離猛然扭頭看向顧城，顧城正板著張臉目不斜視的看著前方，見顧城如此『正直』，胡離輕哼了聲，被孩子哭聲憋得一肚子氣立刻順了。

女人抱著孩子站著餵了差不多十分鐘的奶，又順手給孩子換了片幹凈尿不濕，將孩子哄睡著才重新將孩子遞給胡離，胡離看著小被子里睡得一臉安慰的孩子，滿心不願的伸手接過孩子。

「謝謝。」女人舔著幹的脫皮的嘴看著顧城二人，有些無措的開口詢問「不知道你們這是去哪兒啊？」

顧城原本就是一個話少的人，而胡離則對女人沒有半點好感，所以這一路女人基本沒有和兩人有什麼交談，連顧城和胡離要去哪兒都不知道。

「S區軍區。」顧城回答「我不能帶你進軍區，所以你沿路有什麼可以去的地方麼？」

顧城還不清楚軍區現在是個什麼情況，不敢貿然往裡帶人。

聽到顧城的話，女人眼睛立刻亮了。

「我弟弟在軍區！」

「我弟弟叫王福，在三營五支隊做後勤兵」女人看著顧城，唯恐顧城不信，連忙從口袋裡拿出手機按著開機鍵，手機很快便亮起熒幕，一個電量不足的窗口立刻就跳了出來，女人顫抖著手指點開相冊調除和弟弟的合影，高舉給顧城二人看。

「這是我和我弟弟的合影，我還有我弟弟在軍營里的訓練照。」說著，女人朝後又翻了幾張照片，照片里的人顧城並不認識，但背景卻是實打實的軍區內部訓練營的背景。

然而就算是軍人家屬，不在探視時間…

顧城看著女人期許的目光和胡離懷中裹在小被子里的孩子，沉默許久點了點頭「上車吧。」

「謝謝！謝謝！」女人連聲道謝，一雙紅透的眼裡再次續上了淚。

若女人只是孤身一人，顧城可能還不會答應帶女人進軍區，但女人卻帶著個還只會吃奶的孩子，這讓顧城根本說不出拒絕的話。

胡離對顧城過剩的善心有些不喜，但識趣的沒說什麼。

女人摸了兩把眼淚，也不敢在路上耽誤時間，手腳笨拙的爬上卡車車廂。女人上車後，顧城啟動卡車，繼續朝軍區放下前進。

行駛了大半小時後，顧城下了高速拐上一條碎石子鋪成的石頭路，卡車在石頭路上極為顛簸，剛熟睡的孩子也在這種顛簸下哇哇的哭了起來，吵的胡離心情越來越糟，但也沒多久，顛著顛著孩子又睡著了。

在石頭路上艱難落行了十幾分鐘後，終於在太陽即將下山之時，三人終於到達了軍營前站的放哨口。

看著軍區熟悉的大門，和迎面走來的士兵，顧城內心百感交集。

站崗士兵小跑到駕駛室，立定敬禮。

「你好，前方是S市北大營，請出示證件！」

「我是飛虎特戰隊一隊的隊長顧城，剛執行完任務回來。」顧城拉開車窗，將自己的軍官證遞給士兵。

士兵看了看顧城，又看了看軍官證上的證件照片，對顧城敬了個禮。「現在是特殊情況，需要核對你的信息，請稍等！」

說完就拿著顧城的軍官證跑回放哨口，拿起電話核對起顧城的身份。

「下車吧。」

這外來車是進不去軍區的。

顧城切斷卡車的引火芯，下車走到副駕駛般胡離拉開車門，接過折磨胡離一臉的孩子遞給女人，扶著胡離下了車，胡離立刻朝顧城身邊蹦了兩下，遠離孩子和女人，女人見胡離此態，舔了舔幹的脫皮的嘴，抱著孩子朝後躲了躲。

兩分鐘後士兵拿著顧城的證件回來，更加恭敬的朝顧城敬了個禮，將證件還給顧城。

「歡迎回來。顧少尉！」

顧城輕應了一聲，回了個軍禮。

「少尉你要進去自然是放行的，可是…」士兵目光在胡離和女人身上轉了一圈又回到顧城身上，猶豫開口「現在是特殊時期，軍區不允許接待外來人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