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六在劉王子的帶領下，七繞八繞進了一個髒兮兮的小巷道，兩邊都是餐廳後廚的大煙囪，空氣中摻雜著菜的香味和食物腐敗的味道，黑乎乎的油順著牆壁流滿了一地。

劉王子墊著腳推開了一側的小紅門，紅門上掛著半塊破舊『福』字。一推門一股子煙味便迎面而來，五六皺了皺眉，倒不是不習慣這個味道，因為除了地下基地。哪兒的味道都不怎麼好聞。而是劉王子是一個未成人，讓一個未成年進這種環境真的好麼？

這個問題內核無法回答，它的系統里沒有過多關於未成年的保護程式。五六自己也無法回答。因為他在基地從未接觸過未成年人。所以在內核沒有制止之下，五六默默跟著劉王子進了黑網吧。

吃著泡麵的網管看見五六立刻怪叫了兩聲「喲，哪兒來的小妹妹，雪白幹凈的啊。」

在一片煙霧繚繞中，相貌清秀的五六格外顯眼。

「嘿嘿嘿~我女朋友怎麼樣啊？嘿嘿嘿。」劉王子立刻擋在五六身前舔著臉笑著「飛哥今天你值白班啊？」

「哼哼，你小子，怎麼今天還想上網？」飛哥用近一厘米的小指甲剔了剔牙「欠了錢還了麼啊？」

「還還還，今天就來還，飛哥幫我看看欠了多少。嘿嘿。」劉王子舔著臉和飛哥扯皮。

飛哥在鍵盤上點了點。「一百三，全還還是要還多少啊？」

「全還全還。」劉王子扯了扯五六的袖子，五六上前將兩張毛爺爺放在桌子上，飛哥眯著眼打量著五六「小妹妹這頭髮哪兒染挺好看的啊？」

「哎哎哎，他這是自己在家瞎折騰折騰的，飛哥錢給你，剩下的錢就壓著了，開兩台機子哈。」說完就拉著五六走了。

「切，小屁孩。」飛哥朝劉王子白了兩個眼，將錢塞進錢箱，給兩人開了兩台機子。趴在吧台繼續吸溜起面來。只把五六當成被劉王子騙到的傻子。

劉王子拉著在昏暗的網吧里走了大半圈才找到兩個看起來幹凈點的機子，就拉著五六的坐下，生怕被別人搶了。「你說你長得那麼好看幹啥。」劉王子急不可耐的按下開機鍵。彷彿耽誤一分鐘都是浪費生命。

「我長得好看麼？」五六回問，他從沒關注過自己的相貌。內核雖有美醜評定標準，可那也是對別人的，不是對他自己的評定。

「廢話。」劉王子白眼。

「廢話是什麼話？」五六不解反問。

「嘿！你找事啊？」

「我沒有找事，是你說我好看，我問你我長得好看麼，你回我廢話，難道廢話是誇人好看麼？」難道不是這樣麼？五六不解。

「行行行，你最好看，你好看死了！」劉王子敗了，懶得再搭理五六，戴上耳機點開遊戲，進入遊戲開始廝殺。

五六抬手摸了摸臉，這張臉在這個世紀的審美中算是漂亮是麼？姑且算一個信息吧。

五六啟動電腦後就沒動過了，外表上看起就像是在掛著網頁發獃。而實際上五六握著滑鼠的右手掌心已經分解出了數據流與網路進行對接。開始截取互聯網中的信息。每秒都有近萬G的數據流透過五六的身體流向內核，由內核分析處理。

晚上八點，上了整整一天網後，五六斷開與電腦的數據連接，摸了摸因為內核長時間高效運轉而發燙的臉，下載的信息雖然多，不過具體有用的信息有多少還要經內核篩選才知道。這次下載用了五六總體能量的百分之五，曬太陽得三十多天才能恢復，不過也算值了。

「該回去了。」五六開口，該回去進食和休息了，不然會被懷疑的。

「啊？回去啊，行。」劉王子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還沉浸在遊戲的世界裡沒反應過來。「那行，走吧…」上了一整天網劉王子也滿足了。

在飛哥略帶淫邪的目光中五六被劉王子拖出了網吧。

「你餓不餓啊，我餓了。」一出門劉王子就打了個寒顫，裹緊了羽絨服。他可一天都沒吃了。

五六點了點頭，食物能提供的能量太少，不過為了裝成正常人類，必須的飲食還是要的。

「那走，我帶你吃燒烤去！」劉王子嘿嘿笑了兩聲，就著煙囪的亮光帶著五六往前走。「我跟你說，我知道一家燒烤店那味道可好吃了，你吃過絕對忘不了。」

五六不可置否沒有搭話。

五六在劉王子的帶領下兩人沿著馬路走了半個小時，一路上劉王子話題不斷顯得格外開心。五六也有是不是嗯哼兩聲作答。

在交談過程中五六得知劉王子是三年前被自己大伯送到孤兒院的，腿是在街角小混混間的鬥毆時弄斷的，當時沒當回事，沒去醫院接骨，後來骨頭長歪了，腿也瘸了。

他現在十七，過了年就成年了。孤兒院也沒人會管他，他也就這樣混著。照他自己的話就是，能活一天就吃一天的飯上一天的網。

兩人走到靠近市中心位置後，劉王子帶著五六拐進了一架燈紅酒綠的酒吧後巷，又拐了幾個彎後，出現了幾個露天大排檔擺在居民樓和商鋪後街之間。臨時搭起的棚子和灶台顯得格外簡陋，但就是這麼簡陋的地方竟然意外熱鬧。

五六看著三五一群吵吵鬧鬧的人群有些震驚。因為在地下中央城很少會有人匯聚在一起如此吵鬧，每個人都是各司其職見面也不會說太多話，忙忙碌碌又碌碌忙忙。

從出生以外，五六見到的熱鬧幾乎沒有，見到的笑容也很少，他不明白這些人在笑什麼，也難以理解。

五六穿越來雖然有幾天了，可這幾天五六隻到過兩個地方，警察局和孤兒院。這兩個地方顯然都是與『熱鬧』這個詞絕緣。

「他們…他們為什麼…？」五六望看著一個大肚子壯漢脫了上衣在喝酒，而和他同桌的幾個人正吆喝著起鬨。他不解。

「什麼？」劉王子沒聽清五六在問什麼。

「他們為什麼這麼開心？」五六疑惑的看著劉王子。發生什麼事了麼？

劉王子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連開心都需要理由那活著也太累的吧？」

「不需要理由麼？」五六皺著眉頭，像碰到一個大難題，無法解答。

「當然啦，走走走，吃飯去！」劉王子推搡著五六，將人按在座位上就去點餐了。

『無法回答該問題，』

「為何無法回答？」

『無法模擬該情緒，無法解答問題。』

五六聽著周圍吵鬧的環境詢問「什麼是開心？」

『無法回答該問題，請主人自行探索。』

自行探索…

「嘿！你能吃辣麼？」劉王子拍了拍桌子，。

「一般。」

「給錢。」劉王子恬不知恥的繼續伸手要錢。

五六將最後一百塊遞給劉王子，然後看著街對邊的麻辣小龍蝦排檔里，正在劃拳瓶酒的人發獃。

『發現高精神力人類，精神力波動較大距離一千米，九百八十米，九百七十米，已追蹤定位。建議前往觀察，視情況可吸收其精神力補充能量。』

『建議與劉王子撒謊去衛生間，避免引起不必要麻煩。』

五六立刻起身「劉王子我去上廁所。」說完也不給劉王子反應的時間轉身就走。

「哎哎哎，廁所在左邊那個巷子往右拐啊！」劉王子提醒。

五六隻好轉身朝劉王子指示的巷子走去。

『戰鬥模式開啟，掃描範圍五十米。未引起人類注意，距精神體八百三十米，為避免引起人類注意建議在五分鐘內解決問題。』

『隱身模式開啟，建議從空中前往，距精神體八百四十米，任務倒計時4：54。』

五六脫下衣服塞進內核空間，雙手扒著巷內的電線桿爬上了縱身一跳，如同一道銀色的光芒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