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八九十歲的孩童端身坐在學堂里，搖頭晃腦背著夫子剛剛教的三字經。細聽，整齊的背書聲中夾雜著不和諧的聲音。角落裡，李焱抱著腦袋誰的正香，呼嚕嚕嚕的打鼾聲震的旁邊屋檐上的麻雀都停不住。

「李焱，李焱，又是你。」老夫子拿著戒尺氣呼呼走下來，邦邦敲了兩下那毛榮榮的大腦袋，這榆木腦袋真想看看裡面是什麼。

「哇，阿霆！」李焱被敲醒，伸了一個大懶腰，沖著老夫子那布滿溝壑的臉直接打了個大噴嚏。

老夫子只覺得狂風驟雨夾雜著冰雹撲面而來，「你個小子，上課又睡覺。」夫子終於忍無可忍，拿著戒尺追著李焱滿學堂跑，李焱身形輕快的像個小猴子，上竄下頭，從窗口直接翻出去，臨走還不忘給氣急敗壞的夫子扮個鬼臉。

夫子拿著半截戒尺，衣衫凌亂，只得氣的在原地跺腳，身後的小孩子捂著嘴笑，又不敢出聲，直憋的臉通紅。

「無聊，真是無聊」逃學的李焱嘴裡叼著半截玉米桿，翹著二郎腿躺在草垛上，艷陽高照，照的李焱一度煩悶。李焱眯著眼，突然看見隔壁二牛家的老母雞領著一對小雞仔正在雞圈裡散步。

他抬頭看見大牛二牛倆小子躲在牆頭後偷看自己，看到自己看過來，忙躲起來。「切！誰稀罕！」李焱吐掉嘴裡的玉米桿，跳下草垛，大搖大擺的朝雞窩走去。

「呱呱呱呱，咕咕咕咕」雞圈裡一陣響動，乒零哐啷，等安靜下來，老母雞扭扭脖子跳下雞窩，大牛二牛抱著腦袋從圍牆探出頭，只看到圍欄破了個大洞。

李焱抓著兩隻戰利品一溜煙跑到山後面，三下五除二架起木柴，扒了雞毛，烤起了小雞仔。

等到打更聲響起，李焱踮著腳尖，一跳一跳得爬上圍牆，騎在牆頭，遠遠的看到父母的房間黑著燈，鬆了一口氣，正要爬下來，院子里的火把突然亮了，照的李焱無處遁形。

「焱兒！你給我滾下來。」李靖握著棍子正站在院子里。

李焱只得遛下來，耷拉著臉跪在李靖面前。

「來人，把板凳拿過來！」

「老爺，就饒過吒兒這一次吧。」殷夫人看僕人搬著長凳過來，忙趴著門求情。

「夫人，都是你太寵著他了，讓他現在這麼無法無天。」李靖懊惱的揮揮手，示意夫人不要插手。

李焱看到長凳擺在自己面前，咬咬牙，趴到凳子上，兩個僕人拿著戒板，看了看夫人，又偷瞄了一下老爺的臉色，輕輕揮起戒板，又輕輕放下來。

「幹什麼？撓癢癢！」李靖推開兩個僕人，拿起手裡的棒子，重重打了三下，又氣急敗壞的扔下棒子，回了卧房。

李焱扶著被打腫的屁股，趴在床上哼哼，殷夫人坐在旁邊，邊擦藥邊抹淚，「焱兒，你就不能不要闖禍了，你真是不知道當娘的心疼的。」

「哼，娘，我屁股不疼了，你回去吧。」李焱一看到娘親哭就不開心，鎮子里的小孩都不和自己玩，自己老闖禍也是太無聊了，娘親每次都哭啼啼的，根本就不懂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