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越下越大，沒過多久就開始冒出沉悶的雷聲。左旌把自己洗幹凈後走進何北渚的卧室。

"不早了， 睡覺吧。"循聲望去，只見何北渚穿著睡衣半靠在床頭，眼鏡放在小桌子上，旁白還有半杯咖啡。何北渚支著腦袋看上去很疲倦。他看向左旌，露出笑容，拍拍身邊空了一半的床。

"外面的雨下的真大。"左旌躺到床上。

何北渚點點頭，給左旌把被子拉好，按下牆上的遙控裝置，厚重的遮光窗簾平緩合上，擋住了窗外的雨景但當擋不住豪雨落下的聲音。

窸窸窣窣的，雷聲雨聲鳴笛聲，還有一些不知道是什麼的雜音。

"何先生那麼晚還在喝咖啡?"

何北渚關了燈，從後面抱住左旌。

"該睡不著的。"

"沒事，一般凌晨兩點是最困的時候，准能睡著。"何北渚含糊。

"可是現在才十點半。"

"……"

"何先生，這樣對身體很不好。"

左旌往後靠，整個身體都貼在何北渚的懷裡，語氣不乏擔憂。

"睡覺。"何北渚拍了一下左旌的小腹。

"何先生現在是不是還不困?其實我也不困，一般我都是十二點之後睡。"

"……"

何北渚平常也是這個點，但左旌的作息實在是太傷身體，第二天又要上課。

"你要是再說一句話，信不信我現在就上了你。"

說著，何北渚在他大腿內側輕輕擰了一下。細皮嫩肉的，不用看就知道紅了一片。

左旌瞪大眼睛，不受控制的就往何北渚懷裡靠。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這樣，明明是何北渚欺負他，疼了後卻自己送上門去。

"何先生晚安。"

"晚安。"

窗外的雨下的很大，左旌的作息被何北渚強制調回了健康值，晚上十點半睡覺，第二天五點半起床。而一般左旌起床的時候何北渚都已經坐在客廳看書或者在準備兔子的早餐。

何北渚見左旌呼吸漸漸平緩，手也不敢摸摸弄弄，掌下的小腹極其柔軟溫暖，隔著睡衣都能有如此觸感，更別說是直接接觸。

閃過驚雷，左旌只覺得自己被人突然抱緊，他在睡夢中也不甚清醒，迷迷糊糊的喘不過氣。被人勒著的情況持續了好一會，左旌滿腹狐疑地睜開眼睛，他沒有動，床邊的夜光小鬧鐘顯示是凌晨三點。

"何先生?"左旌試探的叫了聲。

他面朝著何北渚的胸口，兩人呈擁抱狀，何北渚把左旌抱的很緊，顯然不是睡著的人應該有的力道。

左旌拍拍何北渚，示意他放開自己。何北渚把頭埋在他發間，聲音低啞:"抱歉，你別動好不好。」

"好。"

又是一聲驚雷，何北渚嘆了口氣儘力剋制手下的力道，但他的心跳聲騙不了左旌，這個頻率簡直就像是左旌發病時的情況一樣。

左旌之後也記不得他是出於什麼心理，伸出手臂，挽住了何北渚的脖子，輕拍著他的後背，小聲念叨著"沒事，沒事。"就像是以前何北渚安慰他。

窗外的聲音漸漸平息，雨依舊在下。

何北渚坐起來，把燈打開，桌子上還有半杯沒喝完的咖啡。他閉著眼睛靠在枕頭上，皺眉調整呼吸，空調下他雙手冰涼，左旌湊過去，把自己的手握上去。

等何北渚緩過來之後，左旌起床給他倒了杯溫水，"何先生怕黑，怕打雷嗎?"

"…有些吧，也看情況。"何北渚直接承認。

"何先生晚上送我回學校，快十一點了。"

左旌回想，他的學校離商業區很近，日落西山，華燈初上，人還是很多，這裡卻是很安靜。

何北渚看左旌的眼神也猜到原因，看著他點點頭。

"晚上我開車子回來，這條路也就兩分鐘不到，沒那麼多功夫讓我瞎想。"

左旌一愣，沒想到真是這樣，那就不是單純的怕黑，更有可能的是因為某件事情引起。

左旌沒有仔細問，裹著小被子就靠在何北渚身邊躺下。這是他唯一能做的事。

"你再睡一會吧，上午還有課。"

"不睡，快四點了，再睡也睡不了多久。"

"明天該沒精神了。"

何北渚在左旌的臉頰上蹭蹭。左旌打了個哈欠。

太陽出來後，天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好，要不是半杯完全冷掉的咖啡，任誰都看不何北渚一夜未眠。

餐廳里，左旌給何北渚倒上杯牛奶，兔子跑到左旌腳邊，聽聲音還以為是給它倒的，伸長舌頭等著自左旌把小碗放到地上。

"……"左旌又倒了一碗給給兔子，兔子動動耳朵大方的許他摸一下。

柔韌有餘，手感爆炸的好，左旌抱著兔子的脖子就是一頓擼。

何北渚在不遠處輕笑。

"喝點牛奶吧，早上別喝茶和咖啡。"

左旌把杯子放在何北渚面前。

"櫃子里第一盒的?"何北渚說，"那是專門給兔子喝的。"

"???"

"對，對不起——"左旌倒吸一口涼氣，牆角邊傳來兔子"啪嗒啪嗒"的舔（和諧？？？）奶聲，他羞紅著臉轉身就準備把牛奶給倒掉。

"等等。"何北渚說，"拿回來。"

"誒?"

何北渚默不作聲的把牛奶一口氣喝完，擦擦嘴假裝什麼事都沒發生過，兔子眼巴巴的看了眼何北渚。

"你不是說…"

"我哥剛買回來的時候我也不知道，連續喝了一個禮拜他才提醒。"何北渚咂咂嘴，"萬惡的哥哥現在終於不住在這裡了。"

左旌不是很懂他們之間可怕的兄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