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北瑜見何北渚來了，緩緩睜開眼。車子啟動，開得不快。

"你每天都是這個時間往回走?"哥哥問道。他今天難得有點事回去的晚，就繞路來看看愚蠢的歐豆豆在忙什麼。

"差不多吧，有的時候會早點。"

"和你朋友在一起?"

提到左旌，何北渚"嘖"了一聲，越想越覺得這位病友的情況不太對，自從情緒崩潰抱著他哭的那次開始，見到他都是一副模樣，笑吟吟的。

"哥你連我交朋友都要管?"

"……"

"我上次都說了，每次掃黃都沒有我，不抽煙不喝酒，以前喜歡喝咖啡，現在也慢慢改喝茶了。多好，你還有什麼不知足?"

"回答問題。"何北瑜放低聲音。

何北渚挑了點不重要的和他哥說了，他抿著嘴越想越不對勁，講到左旌他心裡就慌慌的。

閉上眼睛就是左旌彎著眉眼的好看樣子。

"d大的……之後要是學得好的話可以來咱們這實習。"哥哥沉吟，"學得不好的話，你就開個後門，之後就等著人家感恩戴德去謝你，也算是有個把柄了。"

何北瑜露出商人的精明，鬆鬆領帶，迎面而來的霸道。

要是放在平時，何北渚還會懟回去兩句，他現在滿腦子都是左旌，不過腦子的回了句"公司內部不許談戀愛。"

"……"

回到宿舍後，左旌把多肉放在窗檯上，小小的一隻，長的很緊湊，葉片極其圓潤，摸讓人忍不住把它握在手心裡。

良平:"不像是你買的，小姑娘送的啊?"

左旌:"為什麼是小姑娘?"

良平:"難道不是小姑娘???"

左旌無奈如實說了。

良平羨慕的看了他一眼，口中喃喃:"明明約定好單身一輩子都嘛……"

左旌扭頭看向他，被他落寞的背影給嚇到了。

夜深人靜，左旌打開文件夾，拿出四張畫紙，上面的線條簡單幹凈，卻不簡陋，一眼就能看出畫的是他。畫的很認真，這是左旌的第一個想法。

故意要表現出對一個人很用心，目的是想要取得這個人的好感，左旌摩挲著紙張，想不出自己有什麼值得被討好的地方。

"你長的很好看。"左旌回想起女孩說的話。

好看……?

左旌難以接受這個現實，他小時候就因為長得白嫩遭到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左旌忍不住用最惡毒的心思去揣測何北渚，心裡空蕩盪的。

第二天，左旌照常悄悄對著鏡子練習笑容，但在推開門見到熙熙攘攘人群的時候，嘴角揚起的弧度似乎有千斤重，怎麼也提不起來。

他從太陽下的小花花，重新變回了牆角潮濕的蘑菇。

"你沒事吧?氣色很不好……熬夜了?"良平關心他。

"……還好。"

去上課，幾個熟識的同幾乎每個人都來問他是不是玩遊戲玩的太晚了，整個人看上起就像顆蔫蔫的小白菜。

"我還好，可能是熬夜的關係。"左旌回答。

去咖啡店，女孩見他不笑了，擔憂的問他怎麼回事。

"還好吧，昨天晚上玩遊戲一不留神就忘了時間。"

左旌只覺得不笑了之後渾身疲憊，在別人的關心下他的情緒無關緊要，只要負責開開心心就好。何北渚會擔心的，這是左旌保持笑容最初的想法。

他打起精神，用冷水沖了把臉，坐在高凳上整理思緒，冷靜的思考何北渚來了之後兩人該如何相處。左旌嘆了口氣，看了看鐘，滿心疑惑。

一整天，何北渚都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