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准許你說這些。」

陸文野將煙頭掐滅，丟在地上用皮鞋碾過。衣領的扣子沒有系好，露出了一段脖頸。沈棋嗤笑了起來，方才溫柔的面貌彷彿是晨時的水霧，不消片刻便會了無蹤跡。

這些過往，怕是毒瘤一般種在他的心裡了吧。

相處了這麼久的人，竟然是個賣國賊。感情與理想，與目標相違背時，他那樣一個理性至上的人，選什麼早就不言而喻。

只是陸文野沒有奪了沈棋的命，而是將他鎖在這小小的監獄裡，對他進行說折磨也不為過的行為。

這難免會讓沈棋更加多想。不過他現在也懶得想這些了，他乏了，只想好好睡一覺。

「你，滾下去。」

林路還在沈棋的講述里繼續怔愣，回過神來就已經被陸文野踢出門外。

濃厚的煙草氣息自陸文野的指尖傳來，沈棋的下巴被緊緊捏住，陸文野強迫他與自己對視。然沈棋再怎麼樣，他終究是個男人，他若是不肯誰也強迫不得他。

終是按耐不住，陸文野一掌甩在沈棋的面上，如墨般的發有幾縷掛在了耳畔。臉上火辣辣的，沈棋不語，卻仍倔強地不肯抬頭，只是盯著陸文野的衣角愣神。

「你的外套呢?」

聽到這句話，陸文野不知他為何會突然蹦出這個問題。昨天他見那隻小兔子光著上身，滿身都是他弄出來的痕跡的確難看，就給了他。

不覺間沈棋已經瞪著陸文野，陸文野已經很久沒見他的眸間有憤怒的樣子了。陸文野都快忘了，沈棋除了溫順的一面還有別的樣子。

見陸文野久久不答，沈棋咽了咽口水，一陣陣兒鐵鏽味在喉頭間翻湧。呼吸愈來愈沉重，沈棋嘆了口氣。罷了，他不問了。他還想多賴在這裡幾天，早拆穿了，早受罪。

況且他們沒領那張小本本，陸文野跟誰在一起，他沈棋沒有一點權利可以幹涉。

陸文野受不得沈棋這樣的神態，他拽著沈棋的頭髮，他仔細用目光描摹著這張臉，每每在戰場上，他要放棄時，他總會想著這張臉，他捨不得這張臉痛苦而扭曲。所以，他才會在槍子里，撿回來這一條命。

然，這個人，竟然是他最痛恨，最不可饒恕的一種人。

「你為什麼要問這個問題?」

陸文野的手下移，故意玩弄沈棋的敏感點，後滿意地看著沈棋的反應，挑弄他紅透了的耳根。

沈棋咬緊了牙關，他經不起這種撩撥。輕微卻又纏綿，有感覺卻到不了頂峰。但他為什麼會這麼問，他是不會跟陸文野講的。

陸文野每件沈棋縫補過的衣衫，沈棋由於技術不精，所以針線往往歪歪扭扭，線口像蜈蚣一樣醜陋無比。儘管陸文野誇自己縫的好看，更威武了，他沈棋還是知道自己幾斤幾兩的。

唯獨眼前這套衣服，它收線收得很完美，而且有隱隱的圖案，實際上就是陸文野最愛的蘭花。沈棋當作生日禮物送給了陸文野，當時陸文野抱著他轉了三圈，讓沈棋親自替他穿上。

他說他一輩子也不會丟了這身衣服。

然而，這裡衣有，外套卻沒了?

陸文野身上除了煙火味，還有其他的味道。有一種味道是他沈棋很熟悉的——脂粉類氣息。

正好，也解釋了林路說的。

他比上邊賜旳那隻兔子要好看。

陸文野，早就已經不是他沈棋一個人的文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