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想來，小太子對我沒有感情才是怪的。

不懂事時我常抱著他喊娘子，他便漲紅了臉打我，我們一起走過大街，走過小巷，看過日出，見過日落。

可惜等真正大了，不在是意氣風發的少年了，真正沉澱時，才懂得自己做了什麼愚蠢的事情。

他是君，我是臣。

晚宴上，聽人說陛下不回來了，我才鬆了口氣，開始喝酒。

不知什麼時候開始喜歡喝酒，或許是那次小太子抱著我的脖子親吻我時，唇舌之間香甜的氣息與味道。

後來我便愛上了喝酒。

等我漸漸喝醉了，有些神智不清了，卻突然覺得自己被人拉走了，耳邊滿是人的議論聲，他們說道。

「陛下怎的突然又來了？」

我清醒過來，看著拉著我的人，心中暗道糟了。

他將我拉到花園裡，怒道：「你怎麼回事！」

我按了按太陽穴，道：「臣沒事。」

他道：「你的眼睛...」

「打仗時丟的！」

話音剛落，看著他難過的神色，我便後悔了。

我不該來這個晚宴。

他又道：「傅燁，讓你承認喜歡我，真的很難嗎？」

「陛下是天子，沒有人不會喜歡。」

「那不一樣！」他吼道，眼淚啪嗒啪嗒的落下來了，眼眶紅紅的，哽咽道：「我說男女之間的喜歡。」

「像是我喜歡你那樣。」

我道：「我的眼睛沒了...」

「不！它在我這。」

他抓著我的手放到自己的眼睛上，突然哭了出來，他道：「不是一直在的嗎？」

無論是眼睛，還是心。

06

小太子吻我的那夜甚是明亮。

月光灑在他喘著氣的臉上，那雙眼睛通紅，他張開嘴喘著氣，粉色的舌頭微微露出，看得我渾身發熱。

他又勾著我的脖子，笑道：「阿燁，我好看嗎？」

好看極了。

那夜過的瘋狂，雖是口中道冷靜，動作間卻是十分不冷靜。

他在我耳邊輕語。

他說我愛你。

我差點也想說出口，可惜看著他通紅的眼睛，還是開不了口。

只怕他後來遇到良人，會恨我。

又從何得知，我便是他的良人。

07

小太子的眼睛是三皇子害得。

從這也可以知道，我走的這八年，他並不好過，三皇子行事囂張，竟公然挑釁過小太子。

私底下，三皇子也找過他，抓著他的手曖昧道：「皇兄，您不想知道臣弟和傅大將軍哪個更厲害嗎？」

小太子甩開他的手給了他一巴掌。

我不敢想像除了這，小太子還受過怎樣的威脅，我原本以為只要我一走了之，他便可以安穩登上帝位，便可以安心的用著我的眼睛。

他卻日日夜夜痛苦著，盼著我回來。

他院子里的桃花也不知為何砍掉了，可又有人告訴我他砍掉後，過了段時間，又種了棵新的。

我與小太子認識是在他的殿中。

父親讓我在外等候，我卻自己跑到了他的院子里，然後便看見了坐在樹上狼狽哭著的男童。

他穿著一身白袍，頭髮散開，戴著一隻金冠，全身打著顫，嗚咽著哭。

我道：「你不敢下來嗎？」

他那時才睜開眼看我，眼眶紅紅的，眼裡卻似有繁星點點，他猶豫著點點頭。

我向他伸開雙臂，喊道：「你跳下來吧、我接著你。」

「我害怕...」

「沒關係，我接著你呢。」

雖是後來我一人在家躺了十天半個月，可當看到他坐在我身旁，愧疚的哭時，卻覺得賺翻了。

心道，摔個半殘疾，便得來個娘子。

好哉，好哉。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