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自己面前桌上，金燦燦的卡，楚意有些呆愣愣的，說實話他的錢並不少，建立幼兒園的原因，並不止是因為他喜歡孩子而已，也同樣能夠帶給他安逸的生活，吃喝不愁的同時，還有多餘的閑錢出外遊玩。

更甚者，即使他的父母多年來視他為無物，但生活上，也從來沒有虧待過他，一筆又一筆的錢總是打他卡上。

他……其實是有錢人來著，就是風流破產他也能養的那種有錢人！

「你可以走了，你要知道，風流姐姐是有結婚對象的，她是不可能和你在一起的，你還是別仗著有幾分姿色就勾引我家風流姐姐。」楚意還沒開口，沈清寒說明來意之後，就端著面前的咖啡輕抿著，好像是在給楚意考慮的時間。

反倒是隨沈清寒一起來的風樂對著楚意是一陣冷嘲熱諷，他姿色不錯，只是臉上的帶了幾分令人厭棄的高傲。

楚意安靜的看著他，神色有幾分冷意，而事實上，此時他正鬱悶呢？

若說眼前這個年長些的男人是風流的父親？那麼會不知道他和風流是有一本紅本本的真夫妻？

聽年輕那個的口氣，怎麼感覺不太對勁呢？

這都是些什麼事？

「而且過不久，風流姐姐一定會和她家裡的那個男人離婚，到時候娶我，你別痴心妄想了。」風樂見楚意不說話，又滿臉得意的道，一邊抱住了沈清寒的胳膊，顯示著親密。

楚意聽了半天，終於明白這個年輕的男人是風流的爛桃花？

說來也是，那個女人確實很出色。

因為風樂所說的話，沈清寒暗暗的皺眉，卻沒有出聲制止，而是抿了咖啡後，瞧著一臉冰冷的楚意:「你沒什麼要說的嗎？」

沈清寒覺得眼前這個男人，其實和他年輕時有些像，都是那種模樣冷冰冰的，就是不知道內里可是如他一樣！

說什麼？楚意伸手壓住了卡，將銀行卡推回了沈清寒面前，他道:「離不離開她，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的事情，若是你真是她的父親，我想你該找的應該是她，而不是我。」

聞言，沈清寒眸中一閃而過的詫異，帶了些許瞧著楚意，面上卻不動聲色:「嫌少？」

「……」感覺和對面不在一個頻道的楚意，事實上有些社交困難的楚意，並不知道此時還應該說些什麼。

他張了張口，望著沈清寒，醞釀了許久，卻又欲言又止，最終他道:「不是嫌少，而是……你找風流吧，我相信你找她更合……」

最後一個字還沒落下，一本紅本本就拍在面前桌上，手臂被人拉著，不知從那裡而來的風流紅著臉，氣喘吁吁的不似平時的從容不破。

「姐？」風樂驚呼了一聲。

沈清寒對於風流的到來並不像風樂一般的驚訝，他端起咖啡想要輕抿一口，卻因為阻止不了手上的輕顫，杯中液體蕩漾而放棄。

風流將結婚證拍在桌上後，也不在意在坐的是什麼反應，便拉將楚意從座位上拉起，攬著他的腰就往外走。

楚意愣愣的看向身側的女人，女人放在他腰上的手臂使了大力氣，就是額頭上都有細密的汗珠，她還在輕喘著，好像是跑了長途一樣的。

「你就這樣離開？」在風流走到門口的時候，沈清寒忍不住開口，即使風流離開，他依舊沒有起身，甚至連目光都沒有放在她身上。

風流停住了步伐，閉了閉眼，而後放開了攬著的男人，轉身在隔壁桌上拿起了一隻咖啡杯底盤，又是「啪」的一聲拍在桌上，她輕笑著問:「是想再給我一下嗎？」

沈清寒沉默了，目光在風流額頭的時候停駐，那裡有一道剛剛癒合的傷疤。

「既然不是，那為了防止我們想到不開心的事情，就不要再見面了，還有……」風流目光望向了風樂，冷冰冰的眼神讓風樂忍不住的一個激靈，她方才繼續道:「您對孩子寵愛我能理解，但別牽扯到我的身上，楚意是我明媒正娶的，您如果一定要讓我犯重婚罪，或許你該換個人，換個方式。」

「如果沒事，我就告辭了。」風流說完，並不等沈清寒的反應，就徑直走到楚意身邊將人拉著離開。

等風流離開後……

「阿爸，風流姐姐，她怎麼可以這樣？」風樂煞白著臉道。

沈清寒目光一直隨著玻璃窗外風流的身影，直到風流和楚意在外頭上了車，他才回神，他聲音冷淡的道:「風樂，你也該收收性子了。」

「阿爸？」風樂難以置信。

「回家去吧。」沈清寒冷聲道。

風樂一愣後，憤怒的起身，跺了一腳後就離開了。

獨留沈清寒坐在原地，緩慢的伸手去拿放在桌上的結婚證，而後慢慢展開，而後因為結婚證上的一對人，慢慢的流露出了笑意。

與此同時，被安排坐在了副駕駛上的楚意，側臉看向身旁的女人。

風流好像已經恢復了初見時的模樣，她一邊開車，一邊問:「送你回工作的地方嗎？你吃過了嗎？要不要出去吃頓飯再回去？」

這麼平靜的模樣，讓他覺得剛剛那個她，其實是假的？

「剛剛那個人？」不是父親吧？總覺得關係很微妙？

「我父親。」風流回答的很快，似乎並不需要思考就脫口而出。

真是父親？可剛剛那副樣子，卻好像仇人一樣？

楚意嘴角輕輕抖動了一下，便聽風流繼續道:「沒事，他過不久估計還會找你，這是我和他的相處方式。」

父女間還有這樣的相處方式啊？楚意覺得他的世界觀被刷新了。

不過……等等，還會找他？

「為什麼還要找我？」楚意不假思索的詢問出聲，風流方才的意思分明就是她的事情和沈清寒沒關係，那麼他應該不會再找他才是。

轎車一個急剎停在了路旁，這個舉動讓楚意疑惑，而後就見風流握著方向盤的手掌緊了緊，車內氣氛在此時很是凝重。

陡然，風流突然捂住嘴，她在笑，從一開始的輕笑，到後來的大笑，甚至眼角都笑出了眼淚。

這副模樣是楚意從來沒見到過的。

過了好一會，風流才停了笑，她側頭對楚意，輕笑著道:「因為無論是我還是他，都決定忘記曾經了。」

風流的眼角還掛著眼淚，她在笑，可楚意卻覺得她其實在悲傷，悲傷什麼呢？他不知道！

「別難過。」不假思索的，楚意傾身伸手抹去女人眼角的淚珠。

「我沒難過啊，我在笑。」風流輕嘆了一聲道。

「……」是啊，你是在用笑，掩飾背後的眼淚，楚意沒開口反駁，只是認真的抹去女人眼角的淚，手底下肌膚滑滑的，讓他覺得雖然風流是個女人，但是肌膚真的不錯。

忍不住的雙手都來到女人的臉上，因為楚意這個舉動的風流愣了愣，有些不明所以。

而後她就覺得臉龐兩邊的肉被捏起，男人手上沒怎麼使力，卻是變了法子的擠弄她的臉。

「皮膚真好。」楚意瞧著女人他被擠弄出來的古怪鬼臉，不似平時的俊美，輕笑了一聲，讚歎道。

「……窩告訴昵偶……快放銹……憋以為昵笑給窩看，窩就任昵擺布……」女人有些模糊的話從車窗內傳出，模糊到有些搞笑。

有些人的悲傷掩藏在微笑後頭，有些事情沒有親身經歷過，誰也不能奠定是誰錯誰對，在旁人看來可能是能夠輕易釋懷的事情，但對於當事人而言，有些人，有些事真的沒那麼容易被放下。

所以需要時間，也需要借口，更加需要一個橋樑……

風流和楚意平靜的生活又過了兩天後，沈清寒真的如風流所說再次來到楚意眼前。

還是楚意工作附近的那家咖啡廳，一樣的相對而坐的兩個人。

「其實上次我是想見風流，才會來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