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炸監了。」

「有人被埋了，救人啊。」

「全部不許動！抱頭不許動！」

「全部撤到安全區域不許動。」

「有人越獄了。」

爆炸聲後，採石場沸騰了，喧囂一片，亂成一團。

卓然一把甩開拽住他褲腿的小貴州，目光迅速掃視石場，急切的找尋江辰的身影。

「辰兒，辰兒。」耗子被石灰撲成白色，被趕來鎮壓的武警死死拽住卻大叫著想要衝進垮塌的山體下方，卓然幾乎沒想，一腳踢開小貴州就朝塌方處跑去。

四兒！

「不要過去，太危險了，你們都退到後面去。」

「快點救人。」武警和管教的攔住囚犯，一邊維持秩序一邊救人。

有好幾個煩人甚至趁亂跑了出去，現場幾乎亂成了一鍋粥。

卓然拍開攔住他的管教，「你他媽給老子鬆開。」

「你要幹什麼？」

「滾。」卓然幾乎爆紅了雙眼，一拳杵在管教臉上，管教哪兒撐得住七爺鋼鐵般的拳頭，直接就躺地上了，人事不省。

七爺沒停歇，望著前面還在塌下來的石頭，場地上又沒有小四兒的身影，耗子又拚命往裡沖，七爺幾乎已經斷定了小四兒被埋在了裡面。

武警拽動槍栓端著槍走過來，啪啪朝著天空開了兩槍示威，卓然直接揪住他的衣領，手臂青筋直冒，「要是不想老子把這京郊大監給炸了就他媽給老子滾開。」

這裡的人都接到過命令，卓然只能關押不能對他太過強硬，武警沒辦法，只好看著他往裡面。

卓然幾乎是拚命的撥開堆在一起的石頭，連最基本的常識都沒了，直接用手開挖，手指都刨出血了還在奮力撲救，彷彿感覺不到疼一樣，嘴裡還喊著，「四兒……」

不過這會兒卓然也確實是感覺不到疼了，他只感覺心裡抽抽，撕著疼。

塌下來的這是什麼？不是一塊海綿不是一堆大米，這是亂石，他心尖上的人此刻就被埋在下面，他能不急嗎？肯定急！

「這邊有人，快點挖。」在卓然都快把手給刨廢了的時候，救援隊也終於找到了被掩埋在地下的人，最先抬出來的就是七班的小矮子，腦袋去了大半兒，兩腿砸粉碎，就還有一點皮連著筋骨。

抬出來小矮子，後面被埋的幾個接二連三也都被找出來，全都沒氣兒了，死狀慘不忍睹。

卓然和耗子的心亂到了極點。

尤其是卓然，看到那些被抬出來的人他更是發了瘋似的不要命的繼續刨，就跟魔怔了似的，那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讓一旁想上前勸阻的管教都望而怯步，不止是管教因為害怕而不敢靠近，就連原本在他身邊跟著一起救人的囚犯都一個個兒的退避三舍。

他的身體和手有些顫抖，本就傷得血淋淋的手指一下一下的撞在石頭上。

「你幹什麼？你瘋了？」耗子掙脫特警的手跑過來攔著卓然。

卓然一拳掄開耗子，「滾。」

「辰兒出來了，出來了。」耗子爬起來拽住卓然的衣領，照著臉就是一拳，歇斯底里的喊了一聲。

卓然頭一次這麼失態，在耗子的吼叫聲中他才怔愣住。

耗子喘著粗氣，將頭扭到另一邊，「辰兒、」

卓然扭頭看去，那哪是昔日風光無限的小四爺，被醫護人員抬上擔架的人明明就是一個剛從血水和泥灰的扒拉出來的血人。

「四兒、」愣了有兩三秒時間，卓然撐著沒有知覺的雙腿搖晃著起身向江辰走去，兩隻眼睛直直的盯著瞅著，深怕一眨眼那人就沒了一樣，不過眼前都是亂石，卓然走兩步就被拌一下，好幾次差點摔下去。

「你幹什麼？回去。」監管看著卓然就要走出包圍圈，連忙上前攔著。

卓然直直的看著江辰被抬上救護車，然後看著救護車離開採石場，直到最後那車子也消失在他眼底他也沒有將目光收回來。

「哥，你勒手淌了好多血。」小貴州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的，拿了一塊布輕輕的幫卓然把手包住。

小貴州怕卓然疼，給他包紮得動作很輕，但卓然是一點兒反應都沒有，他現在一顆心都跟著載有江辰的那輛救護車一起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