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你會多等幾日。」慕呈看著來人，似乎早已預料。

「陛下回宮了，所以，我來看看你。」衡戍如今，說不清自己心裡，是什麼感覺。

本以為可以多留李霏雲幾日，卻不想，那人就這樣走了……

「哦？你很失望？」

「更該失望的，不是你麼？」

衡戍前幾日差點被李晴弗發現，本想見著人，看看對方是否發現了什麼。一紙留書，李晴弗回宮了，李霏雲不放心，這一個月的時間，都沒給他，便走了。

「我為何失望？你以為誰都如你一般，在意一個男人？你未免，太小看我。」

「可是，你要死了，你應該知道。」還有三日，慕呈就會七竅流血受盡折磨而死。

「這樣的事，我不是早就知道了呢？三日，也是活著，你總不能現在殺我，不然，便顯得你太過小氣了。」

「如果我不給你機會，現在殺了你，你又能如何？」李霏雲回宮，再見面也不知道什麼年月，衡戍已經等不及了，他什麼都得不到，那人便走了。

「你如果要殺我，就不會問我。」未免麻煩，衡戍這性子，高傲不少慕呈，怎麼會說話不做數。

「你能看透人心，確實厲害。那麼你能知道，我為什麼不殺你？」慕呈太過聰慧，這種話語，對他來說，沒有任何用處。

「哦？你的意思是，想要放過我？」

「你說呢？」

「衡戍，太過決斷，對你並不是什麼好事。」

「怎麼，你難道，可憐我？」

「可憐你？你算什麼東西需要我可憐？別說那大街上虛假的乞討者我不給半點憐憫，何況是你這樣的人。」慕呈並不是一個毫無理智的濫情者，他知道什麼人值得自己動惻隱之心，也知道什麼人在欺騙自己。

「你！」這人居然拿他和拿著騙子做比較，衡戍大怒，卻無法反駁，這人何種心性，這麼久以來，他已經清楚。

「別動氣，為何動氣，何必動氣。」一句何必，為何，總是讓慕呈給衡戍點了火，又滅掉火。

「你也就這張嘴厲害。」

「更厲害的也有，你想要知道麼？」慕呈想不到衡戍會一下子靠近，本能的後退，這人這次，卻沒有掐住他的脖子，而是將他壓到牆上，那常年握劍的手，摸上了他的臉。

還是初次被除了李霏雲以外的人如此對待，一瞬間的錯愕之後又變得鎮定。

「我在想，李霏雲那麼喜歡你，他，是不是碰過你？」惡意開口，衡戍想到了更能折磨慕呈的法子。

無論他心裡有沒有李霏雲，無論他喜不喜歡男人，若是被自己辱了身子，那模樣，一定很有意思。

「所以，你想要做什麼？」慕呈不信，卻又不得不信，這人心中所想，即使沒有開口，也是那樣的事。

「你猜到了，又何必問我？」

「你別碰我！」一下子被人摔倒在冰冷的石床上，慕呈抬手，本能的便往人臉上打了一巴掌。

「你裝什麼？李霏雲難道沒有碰過你？」衡戍錯愕，慕呈落在臉上的力道並不弱，嘴角的腥甜，自然是流了血。

「別人碰過的東西？你也要？」慕呈掙扎不得，確實在武力之間，他不如所有人。

「別人碰過的東西，本公子自然不要。但是你，你可不是什麼東西，慕呈，你該知道，我這麼做，不過是折磨你罷了。」衡戍從來如此，他碰過的人無數，無論男人還是女人，但絕對不會碰第二次。

被別人碰過的，即使再好，他也看不上，只覺著嫌棄。

然而，身下人不一樣，他可是將李霏雲一片真心拋棄的人，因為他，衡戍可受了不少李晴弗的侮辱。

這些東西，都是因為這人。衡戍不問情慾，只知道，這樣高傲的人，受了如此侮辱，會如何，可想而知。

「用這樣的方法？不覺得下流麼。」慕呈千算萬算，沒想到這人會如此對他。

「下流？這怎麼算下流。我心中並不愛你，哪像那些登徒子一般，將這樣的事用作下流？」

「你放開我……」慕呈不願，只覺得噁心，外衫落地，只余裡衣。

「放開你，你做夢。我要侮辱你，讓你羞愧而死。反正還有三天時間，在這之前，我倒是想知道，李霏雲嘗過的人，會是什麼滋味。」

衡戍最厭惡慕呈的，想來就是這些。若不是李霏雲，他與他此生都不會有什麼交集。現在，這人來到了自己身邊，是李霏雲親自將這人送來的。

「你簡直是瘋子，衡戍，你現在放了我，一切還有餘地。」李霏雲這個禍水，美色勾了人，如今卻要自己為他受苦。

當初就不該妥協隨著人，不該一起到江南，更不該和李霏雲有任何關係。如今可倒好，被這樣的男人觸碰，只覺得不舒服，心裡難受的很。

「餘地？你死了，這一切都不是問題。」衡戍如今可是鐵了心，那樣的想法，即使一瞬，也是足夠，讓他將這樣的事，繼續下去。

「那你就等著三日以後，看我毒發生亡就夠了，何必如此折辱我。」等著三日，他本以為能過得悠閑一些，誰曾想如今這人居然發了瘋，用那麼骯髒下賤的方法折辱他。

「慕公子可知道，比起你的死狀，看著你憤恨無奈，厭惡恐懼的模樣，更有意思。」獵物，就要看著他各種醜態畢露，才有意思。

慕呈雙手被舉過頭頂，側臉躲過落下來的吻，只覺著，再如此忍下去，未免太對不起自己。

「呵，你敢咬我？」本以為無力掙扎妥協的人，卻在衡戍失神的時候，咬了對方耳朵……

是了，這慕呈可不是一般人，更不會輕易妥協。

「怎麼？你能咬我，我就不能咬回去？」滿口血腥，只覺得這味道噁心極了。看著不顧傷勢的衡戍，眼中傲氣不減，往日的無視，更添嘲諷之色。

「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這麼久，這人口齒太毒，衡戍從來說不過他。如今，到了這般境地，這人還敢如此對他，伸手拉著人裡衣，用力便扯。

一切來的太快，衡戍還未明白發生了什麼，便已經被人踹下床。本想起身，一把劍，已經橫在他的眼前。

「你看，我就說了，這方法行不通！你知不知，方才，方才，若這不是一個局，你就當真被這人碰了。」李霏雲抱著慕呈，將自己的外衫給人披上。

方才所見，他可是快要被氣瘋了。若不是慕呈讓他忍著，他絕對在一個月前，就殺了衡戍。

「但是，也不差。」如此簡單便得到了想要的結果，在這個地方，待兩個月，也不差。

「你你你！你！我說不過你。」多少憤怒，看著慕呈這模樣，李霏雲只覺得語塞，他生氣歸生氣，哪敢多說幾句慕呈不好。

「我說，小雲雲，你別一直貼著小慕，這人如何解決？」

「咳，咳，你，你……」聽著一句小雲雲，李霏雲只覺得無奈。

「師兄先將人綁了帶出去吧。」小雲雲？這名字，果然也只有他這師兄能叫的出來。看得出李霏雲面上尷尬，慕呈穿好了衣服，在李霏雲無話可說的時候，已經有了決定。

「你們，你們一直，在騙我？」衡戍起身，已經明白這計劃。李霏雲從一開始就已經知道，慕呈的去向，也知道他的計劃，從來裝作無情，只不過是為了。讓慕呈能夠在自己口中，將滿盤計劃，都說出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衡戍，你不覺得，朕對你，太放心了麼？」李霏雲如今對著衡戍，臉上再無那虛假的溫柔，只有灼人的寒意。

「你……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從慕呈不見的第一天，朕，便知道，一切都是你做的事。」

「怎麼，怎麼可能？」他那麼小心，不露出半點把柄，所有的隱患，在這人到江南之前，都已經解決了。

「你不會真以為，朕到江南，只為了陪著人遊玩幾日麼？」

「自然不會，若當真如此作想，又怎麼會在這之前，殺了那麼多人。」

「你這人究竟是自信過頭了麼，要殺人，也不做的幹凈些。朕在來江南的路上，遇到的人……哈，等你到了大牢，你就知道了。」

「不，不可能！」

「師兄，麻煩你先帶人下去吧，我和，和慕呈，有話說。」再多憤怒，比不過如今與慕呈相見，他還有很多話，想先隨慕呈說了，再處理這些叛逆。

「小雲雲，你是不是忘記了，我可不歸你管。」

「別這樣叫我……」

「如果我叫你小雲雲，你答應一聲，我就聽你一次。」蕭燕一臉歡喜，看著李霏雲這毛頭小子，若不是慕呈讓他幫著忙，他可懶得管這些朝堂事。

「師兄，你如此耽擱，不怕師妹多等你幾日？」畢竟天子，這師兄性子，還真是不在乎人身份。

「李霏雲，你以為，我沒做什麼後路麼？你若殺了我，慕呈，也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