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畫的畫好棒啊！」小少年仰頭看著坐在自己身邊的哥哥，臉上寫滿了崇拜。

哥哥笑了笑，鋪開了一張白紙，把手中的畫筆遞給了弟弟。

弟弟畫了兩筆，「哈哈，我畫的好難看……」

「很不錯啊，有你的風格。」哥哥安慰他。

「跟哥哥的比起來，差遠了，」弟弟吐了吐舌頭，「哥哥一定能成為很厲害的畫家的！」

「嗯。」哥哥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

「學畫畫能有什麼出息！？只會塗塗抹抹，能找到什麼工作？」

「爸，畫畫並不是你想的那樣……」

「我說不行就是不行！你好好讀書上學，再讓我看到你畫畫，小心我打斷你的腿！」

「爸！」

「什麼都別說了，畫具我都給你沒收了，給我專心讀書，別成天惦記著你那破畫！」

……

「哥哥，我給你偷偷弄來了。」弟弟把懷中的水彩遞給哥哥。

「嗯，謝謝，有這些就可以完成了。」哥哥接過水彩，把燈扭亮了一些，桌子上擺著一張快要完成的圖畫，畫中描繪的是一隻逃離牢籠並沖向天空的小鳥。

「等我完成這幅畫，」哥哥低著頭，細細地給自己的畫上色，「拿去繪畫比賽，一定能獲獎，到時候爸爸就不會反對我畫畫了……」

「嗯！哥哥一定能行！」

……

「混賬！我讓你畫畫！」男人一把撕裂那副已經完成的繪畫。

「爸爸！那是哥哥畫了很久的畫啊！」弟弟看著被打了一巴掌然後木然的哥哥，滿眼焦慮。

「你滾開！」父親推了一把弟弟，凶神惡煞地盯著哥哥，「最近你的成績又下降了，原來又是在畫畫，老子的話你都敢不聽了，你還是不是我兒子？」

哥哥沒有說話，只是低著頭。

「不好好學習，偏去幹些沒出息的事，你要是想畫畫，你就別留在這個家裡了！」

……

「哥哥？你要去哪裡？」弟弟清早醒來，見到哥哥背著自己的背包，一副準備出門的樣子。

「我要離開這個家。」

「什麼？哥哥你不要走啊！」

「對不起，」哥哥看著弟弟，眼中寫著堅定，「我還是想畫畫，在家裡，爸爸反對我畫畫，在這種不受支持的環境中，我做不到逆流而上，我想去追尋我的天空。」

……

哥哥走後沒多久，就傳來了一個少年在路口被貨車撞死的消息，一家人悲慟不已。

弟弟傷心地暈了過去。

哥哥明明是準備去實現夢想的，明明是剛剛才逃離了牢籠。

有時候，牢籠里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

自那之後，弟弟成了家裡唯一的孩子，父母對弟弟的態度大變，為了不重蹈覆轍，事事順從他，無論多麼弟弟提出多麼無理的要求，父母也不會拒絕他。

……

「爸，我要學畫畫。」弟弟這麼說

父親沉默，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爸，我喜歡男人。」弟弟說。

父親露出了痛苦的表情，最終只是說：「喜……喜歡就喜歡吧，事到如今，什麼都好，好好活著就好。」

……

Larry躲在漆黑的小巷裡哭著，秋行剛剛的一番話擊中了Larry心底最脆弱的地方。

Larry不願意提起哥哥，更不想時時刻刻地提醒自己，現在自己這種恣睢的生活，是用哥哥的死換來的。

而秋行居然還說什麼因為而且他是家裡的獨生子，但是自己還有個哥哥？

Larry生氣秋行不肯出櫃，更生氣秋行竟然無意中找了這種借口。

誰還不是父母的希望？哪個孩子宣布出櫃不會讓父母傷心？難道你秋行就是最受期待的那個嗎？

更讓Larry失望的是，秋行的回答里，沒有半分想要為了兩人的生活而努力的意願，有的只是想這樣隱瞞和苟且下去的想法。

「這樣不會有好結果的……」Larry喃喃著，不被贊同的戀情和不徹底的決心，這不正是和以往玩弄感情的自己一樣嗎？既然能夠預測到未來的結果，那現在還為什麼要在一起呢？

Larry有些哭累了，腦袋裡思考的東西也超負荷了，起身想要回去。

突然出現了兩隻手臂，從Larry的身後抱住了他。

「你還跟過來幹什……」Larry的話還沒說完，身體本能地顫抖了起來，他本以為從身後抱住自己的是秋行，可是，秋行的個頭似乎沒有這麼高。

「我的Larry，」抱住Larry的男人用力地嗅了嗅他的頭髮，「是時候該回到我身邊了吧？」

漆黑的小巷裡，Larry感到頭皮發麻，他被男人緊緊地從身後抱住，男人不斷親吻著Larry的脖頸和耳朵。

「滾……滾啊！」Larry想推開他，卻使不上力氣，心中的噁心感不斷擴大。

「你跟你的新男友吵架了是吧，」男人咬了一口Larry的耳垂，「那就回來我這裡吧，我才是最愛你的人。」

「就算是分手，我也不會和你重新在一起的，」Larry極力反抗著他，「整天跟蹤我的變態，你覺得我會和這種人在一起？可惡，放開我……」

「Larry，我們在一起的時候，不是玩得挺歡的嗎？」男人抱得更緊了，把手摸進了Larry的衣服里，「那些照片，我還都留著呢……」

「你放開我，」Larry咬牙切齒地說，「照片想看就自己回家看，我不會再陪你玩那些噁心的遊戲了！」

「照片哪有真人好玩，Larry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不是挺愛玩的嗎？」男人的表情突然陰狠了起來，「是誰改變了你，是你的那個新男友嗎？」

「你放開我！」Larry氣急了，「你再這樣，我真的叫人了！」

「叫人？」男人笑了起來，「這麼偏僻的地方會有半個人進來嗎？要不是一路跟著你，我都不知道你來了這裡。」

「你到底想做什麼？」

男人一把將Larry按在牆上，在他的耳邊說道：「我想你了，Larry，你只能是我的，我要你屬於我。」

男人將手摸到了Larry的腰上。

「你給我滾！我不願意！」Larry用力地踹了一腳男人的小腿。

「唔！」男人疼地退後了一步，卻又立馬抓住了想要趁機逃跑的Larry。

「你放手啊，我不想跟你糾纏……」Larry的聲音變漸漸小了，因為他看到，黑暗中，男人從懷中掏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小刀。